赵诚深呼一口气,定了定神。
他不能逃,他得想想办法,这大院里今夜不知为何静的出奇,原本清儿那一声呼喊,多少也该引来几个家丁。
如今死一般寂静好像没人似的。
这事,很是蹊跷。
若去寻人帮助,回来还不知来不来及救清儿,想着,赵诚瞧见那立在院门后又长又粗的门栓,便蹑手蹑脚朝着门栓挪了过去。
他抱着门栓,躲在廊柱后,偷偷朝女人看去,那女人仿佛被屋内什么东西吸引,仍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贴在窗棂上,长长的舌头似乎极力朝着房内探,对院廊里的赵诚并无任何察觉。
她到底在做什么?
为什么要趴在窗棂上?难道想对屋内的人做些什么?
赵诚心中疑惑更深,越想越后怕,不管了,管他什么妖邪污秽,打死了再说!
他心中一狠,猫着脚步朝女人走去,女人在窗棂前伏着身子,时而左右晃动好像在调整角度,完全没现身后的人。
赵诚心中暗骂一句,举起手中门栓朝着那女人的头重重砸了下去,这一砸赵诚几乎用了全力,要是个大活人,此刻脑袋肯定是要开瓢了,但赵诚只听得闷闷一声响,双手被门栓震得麻几乎弹了出去,而那女人后知后觉一般缓缓扭过头……
乌青的脸上只见眼白,嘴巴张得大大的,粗如麻绳般的舌头上下蠕动,黏糊糊的口水流了一地,一股恶臭味扑面而来!
赵诚又嫌又惧,挥着门栓挡在身前,恶臭熏得他忍不住闭气连连后退几步——他娘的,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臭气冲天,脑袋还比铜墙都硬!
一记闷棍下去,一点反应都没有!
女人现了赵诚,长长的舌头从窗户里伸了出来,赵诚方才看清楚,这舌头足足几丈长,匍匐蜿蜒于地上,好似一条长蛇。
他忙跳回院中,举着门栓颤颤巍巍想要抵挡面前的妖邪。
就着夜晚的月色,那舌头朝着他移动过来,却只在离他一丈之外左右盘桓了几下,便飞回到女人身边,将她环环缠绕起好似结茧一样,将女人裹了起来!
前后不过眨眼功夫,那女人已跃出墙外消失在夜幕中……
这一出出让赵诚还未反应过来,一声铜锣铿锵才将他拉回现实,周围忽然好热闹——是家丁纷纷往二院赶来的声音,火把耀着墙壁光影交错。
赵诚回过神,忙朝屋内赶去,一把推开房门,房内一片漆黑,跟随其后的家丁将他这少主子围在中间,有人点亮了烛火……
屋内一片祥和,榻上,他那一双儿女正睡的香甜,不似被任何东西打扰到一般,只是他的妻子……
徐清,失踪了……
赵家二少奶奶失踪的第三天,大少奶奶便以身体告恙回娘家了。
大少爷也回县里任职,整个赵府唯有一老太太也就是赵诚二兄弟的母亲,赵家主母孙氏打理。
赵诚自妻子失踪后终日郁郁寡欢,垂眉丧气,派出去找人的家丁去了一波又一波也杳无音信。
至此,孙氏都不曾让人去通传亲家,将消息悄悄压了下来,听说还不让家丁出去寻人怕事情闹大,也是赵诚在家不吃不喝以死明志,才让孙氏由着他去安排。
后来这消息不知是谁走漏了,渐渐的周围也就知晓了。
只不过要传到豫地使徐清娘家人知晓,又不知到何时去了。
白氏抿了口茶,心里一阵盘算,不曾想,那鹧鸪岭下的风流鬼,家中还有这份难缠的事儿……
如果没记错,当初取了赵财主性命的女鬼已经被元千暮处理了。
那这赵府闹事的又是谁?
竟然胆大到直接去府里掳人?
这事总觉得哪里不对……
家里出了那么大事,宋蕊和大少爷直接开溜了,头七出事也就是二七还没到,他两口子就跑了,主母孙氏不赶紧寻儿媳,反而想压下来……
这徐清在赵府这般没分量吗?
二少爷赵诚不是主要打理家中店铺吗?
怎么也不像在家中有话语权一般,还得以死相胁才能寻人……
这赵府,想来也不甚光鲜……
而这宋府,白氏望着远处弥漫的狐气,白氏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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