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与我父亲共事的时间不算短,有件事我一直弄不明白,想问问豫伯伯。
刘信的父亲,是被韦复盛及其父亲下蛊害死的,我在记载上查到,这件事我父亲也有参与,再往下查就不容易,毕竟是十几年前的事,况且他们害过的人那么多,很难一个个都查清楚来龙去脉。
依您看,我父亲是与他们狼狈为奸之人吗?”
郭祺豫想了想,否认道:“你父亲虽然独断专权,但毕竟日理万机,不可能事事亲自过目。
当时韦府家大业大,对明月宗颇有资产支持,你母亲不愿与这等人勾结,于是老宗主明面上并不收韦建熙为明月宗弟子,而是收做编外人员,暗中开展合作,对其要求尽量满足,所做之事也听之任之。
韦建熙到底干了什么,害了谁,很多时候明月宗上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至于事情的原委,我想你父亲并不一定清楚。”
阿音沉默着低下了头,她并没注意到,刘信在不远处偷偷听着他二人的对话,泪水已经浸满了眼眶。
一周时间过的很快,阿音被解蛊的时间越来越长,云河送来的药汤也越来越苦,她活动的范围比之前更小了,伤腿也是时好时坏,很多时候阿音都只在屋子里静养。
她瞒着众人晚上偷偷练习郭祺豫教给她的无形宗蛊术,白天还是照旧处理向百姓散药等事,刘信接了命令替她在外奔波安排,或是在韦府诊治病人,或是去分发药物,总能把事情处理的很好,但阿音从不见他,怕他担心自己身体,也怕两人见面后相顾无言。
刘信又何尝不知她心意,他只能尽力把手头的事做好,来替阿音分忧。
小五不时调侃他道:“刘信兄弟这么认真,将来定要阿音姑娘授你副宗主一职才行。”
刘信也只是笑笑,心里有着说不出的苦涩。
很快便到了神女峰祭礼大典的日子,天还没亮,方圆十里的百姓一早便拖家带口的,都在神女峰主峰下等着祈求福气,腿脚利索的拉着妻子抱着孩子,腿脚不利索的互相搀扶着一瘸一拐的往前走。
阿音也带着所有人穿着百姓的衣服分散在其中,此时风还冷着,但挤在浩浩荡荡的人群中却感觉热的口干舌燥。
阿音早先便听何青提过神女娘娘的故事,也知道明月宗每年出正月都要祭祀神女娘娘,但她今日还是被神女峰上隆重的景象所震惊。
神女峰半山腰的明月宗正殿前,已然建起了一座三米高的神坛,主位上为一尊五米神女娘娘鎏金半身像,慈眉善目,端庄安详,只看一眼,便让人有生出敬畏清净之感。
左右各两位玉像小童,手持礼器,栩栩如生。
东西两侧配位是明月宗历代宗主牌位,从位为历代门主牌位。
前摆猪牛羊三牲祭礼,左右为三排铜鼎及各种玉器石器,酒器水器,约有六七百件。
明月宗弟子均屏气敛声手持武器立于两侧,西南侧矗立着一口铜钟,肃穆非常。
阿音看的眼花,回头寻找廖玶和小五,却一眼瞥到了后方不远处人群中的刘信,刘信戴着斗笠,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打扮和样子都像极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阿音心里一阵酸楚,连忙回过了头。
小五挤了过来,在她耳边轻声问:“阿音姑娘,廖玶已经安排下去,叫人把守住了上下山的各处通道,他也在后山巡视明月宗守卫情况。
待会儿我们还是否按计划行事呢?”
“当然,”
阿音点点头,“我不下命令,大家千万别轻举妄动。”
“可是,我们答应了高士泽助他救于宋出来,高士泽才联系三姨娘配合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