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复盛一个空翻往高士泽头顶而去,他手及之处都迅蔓延出冰层,没留出一丝空隙。
韦复盛看准机会,一手按住另一手拳顶,用力将手肘部的短刀插进冰障将要愈合的缝隙里,只听见“砰”
的一声,冰障爆裂开来,韦复盛抬手遮挡,却被无孔不入的冰晶划的鲜血淋漓。
他没时间顾及伤情,在石刀的掩护下朝前捉去,高士泽这时才现自己和手下已经被狂风冲散,他瞬间没了主心骨,连连后退几步,却被地上突出的石笋绊住,没等回过神来,肩膀就被一双手牢牢地把住,他出掌化雨向前拍去,那人却一个闪身转到背后,高士泽面如土色,自知即将命丧当场,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叫嚣道:“杀了我,你也做不得这神山之主,你以为所有人都对你忠心吗?”
韦复盛听完恼羞成怒,他伸手抓住空中几只从神女娘娘像里飞来的短箭,一把插进了高士泽的太阳穴里,短箭从另一侧太阳穴处穿出,再看高士泽时,他的双眼早已脱出眼眶不知去向,口齿也崩裂,几个孔窍都血肉模糊,粉红色的浆液从孔窍里慢慢流出来,肉皮紧贴在头骨上,样子十分恐怖。
韦复盛气力耗尽,他把高士泽扔到一边,浑身像散了架一样使不上劲,这时狂风渐停,近处几个弟子恢复了视线赶紧迎过来扶他,可韦复盛双臂却剧痛大作触碰不得,他低头一看,不止手臂,连颈面部没有衣物遮蔽的地方都插满了细小的冰棱,这些冰棱已经和肉皮黏在了一起,越动越往肉里钻。
“宗主,这……”
手下见状慌乱不已。
韦复盛咬牙道:“喊什么,我还没死。”
他步履蹒跚地走了几步,随即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目光所过之处以泽量尸,血流成渠,各种残肢堆放在一起,有被砍成几截的,也有被啃咬的只剩皮肉的,原来在飞沙走石中众人视线俱被遮挡,两方只得互相残杀,除了木宗弟子擅于防守,其他弟子均死伤惨重。
高士泽残部被风向冲至祭坛之下,他们见大势已去,虽还剩两三百人,但全都如惊弓之鸟一般退至一旁,韦复盛不一语,付庆臣浑身是血,他迅整队至韦复盛身边清点人数,韦复盛直勾勾地盯着祭坛,上面是廖玶和刘信带人围在外层,小五扶着阿音站在最中间,廖玶部下整齐划一地护在两旁,显然已经列队多时,他们之中也多有负伤,但眼神却坚定有力。
韦复盛看着阿音惨白的脸色,心里明白了几分。
从前和他对话的都是何青,再不济也有郭祺豫、小五和廖玶,与阿音这样直接面对面,还真算是第一次。
他哈哈大笑了几声道:“原来那个无形宗的人就是你。
我从前见你的时候,倒没看出来你是个如此不要命之人。”
阿音推开了小五扶着她的手,强撑着往前走了两步,费力的平静着呼吸道:“我一直很惜命的,以前是,现在也是。”
韦复盛一脸不屑道:“你认为自己配做我的对手吗,一个只会躲在人后的小乞丐,我还以为你根本没胆量站出来。”
阿音虚弱地搧动着嘴唇,一字一顿道:“是你觉得我不配,还是你根本不敢相信,你连我也比不过?我没什么好失去的,所以什么也不怕,反倒是你,你觉得你还有什么呢?”
“怎么,你以为自己一定会赢吗?”
韦复盛怒形于色。
“我不一定会赢,”
阿音微微一笑道,“但你一定会输。”
“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韦复盛恶狠狠地盯着阿音,他捏着拳头,支撑着气力不足的身体,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淌下来,“你真有本事,就自己出来跟我斗。”
阿音神色异常平静,她把流血的伤腿往身后躲了躲,摸了摸双臂酸痛的如同散了架一样的关节,摆摆手示意众人让路,廖玶等人犹豫了一下,给她让开了一条很窄的通道,刘信一直站在阿音身侧,用极不引人注意的动作轻轻擦去了嘴角因为练无形宗蛊术导致的出血。
韦复盛见阿音不慌不忙的样子怒火中烧,一下把两边的弟子推开,立刻就要直奔阿音而去。
他把方才从高士泽身上扯下来的水宗赤金令和自己的石宗赤金令都紧紧拿在手里,想同时依靠两股力量一举击溃阿音,可他又怕自己短时间难以掌控水宗力量,便用力一握,使水宗赤金令的尖刺直直地刺入手心,将血滴在其上,试图强行取得对水宗赤金令的控制。
其他手下见状也都列阵,准备与阿音决一生死。
水宗赤金令得到韦复盛人血的滋养,瞬间出诡异的蓝光,阿音早料想到这一点,她虽紧皱眉头,却不是毫无防备。
韦复盛用手画符,刚要操纵赤金令逼出水宗蛊术,突然感到胸口一阵闷痛,紧接着一股寒潮直冲头顶,韦复盛一动不动地被定在了在原地,旋即忽地吐出一口鲜血,他立刻明白,这是高士泽锁在水宗赤金令里的蛊咒。
付庆臣一阵惊呼,赶紧上前把他搀起来道:“师父,您这是怎么了?”
廖玶立刻让人围在阿音身前护住她,阿音见韦复盛的样子,心里便明白了事情原委,她松了口气,语气悲悯着摇头道:“赤金令为各宗主门主代代相传之物,你以为多控制一枚赤金令就那么简单?你可知能做到的人,付出的都是什么代价吗?这种代价,你是万万不会想付出的。”
韦复盛心急如焚,他被付庆臣几人扶着几近动弹不得,水宗赤金令冲出的寒流冰住了他的半边身子,他越挣扎,那股寒流就越凝固。
韦复盛费力将一只手抽回,大吼一声,手掌吸定身边两个弟子,二话不说直接将其脖颈扭断,使血流在另一手的石宗赤金令上,石宗赤金令吞了人血受了召唤,立时替韦复盛冲破了寒流,韦复盛从地上一跃而起,呵道:“对付你用不着赤金令,我这就送你上路。”
阿音没想到韦复盛连自己弟子的性命也不顾,吃了一惊,赶紧施蛊抵挡。
韦复盛虽受了伤,但依旧身形矫健,祭坛面前的石板受到感召,“噼里啪啦”
碎了一地,石宗弟子以此为掩护,直奔阿音一行人而来。
阿音强忍着不适,调动起手里的赤金令,运起周围风沙,木宗弟子一齐放出各式蛊虫,双方对决一触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