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玶将这二百人分做十班,准备派他们往附近十数口水井去,他清点好人数,回过头对阿音道:“阿音姑娘,我去附近带他们认一下方位,很快就回来。
你和刘信兄弟在此处,为保安全,千万不要离开。”
阿音看了看身边廖玶留下的二十来人对廖玶道:“廖玶大哥放心去吧。”
廖玶看着阿音,又对刘信点了点头,这才纵马匆匆离开。
阿音边指挥大家不要松懈,边下了马,站在井口处往里探头。
一只硕大的灰色蚂蚁顺着井缝爬上她的手指,阿音感到手背上一阵酥麻,低头一看吓了一跳,在明月宗待久了的人总是多疑,她也不知这蚂蚁是否是蛊虫,赶紧先把蚂蚁甩到地上,等她再定睛一看,这蚂蚁早已不知去向。
阿音正在疑惑之时,忽然听见两个弟子远远的骑马赶来,那两人慌忙下马,连滚带爬的跪倒在阿音面前报道:“禀副宗主、刘副侍,韦复盛就在离这里三里外的一处水井旁,那口井无人值守,我们五个人巡视途中现了他的踪迹,连忙来报,另外三个兄弟已惨遭毒手……”
“什么?”
阿音震惊不已,她赶紧三两步跑到马旁,一边上马一边对刘信道,“快派人通知廖玶大哥,我先去看看。”
说完,阿音便马不停蹄地顺着弟子所指的方向赶过去。
刘信立刻派了五六人去知会廖玶,说完赶紧一勒缰绳,带着剩下的人去追阿音。
阿音一头扎进了密密麻麻的树林中,顺着方向一路狂赶,不多时,她看见远处有一小片空地,中间有一口枯井,一个人影坐在井边,正背对着她。
阿音放慢了脚步看了看四周,感觉似乎有些熟悉,再一看背后,刘信还没追上来,她便顿时警惕起来,在井口十米开外勒住马徘徊。
井口那人听见动静,慢慢起身转过身子,正是韦复盛。
韦复盛看到阿音一人前来,似乎表情似乎有些失望,但很快便又恢复了那标志性的假笑。
他倒背着手,饶有兴致地对阿音不紧不慢道:“你终于来了,这是我们第几次见面,第三次还是第四次?”
阿音警觉的打量着周围,这里都是平地,藏不住什么人,韦复盛只身一人前来,实在不合常理,她没敢下马,也没敢上前,只远远地道:“你诱我前来,又没埋伏人手,看来目标并不是我吧。”
“的确,今天没打算杀你。”
韦复盛略笑了笑,“你很聪明,就算你死了还有廖玶在,你不做宗主,我就没必要对你动手。”
原来韦复盛以为自己不做宗主是这个原因,阿音听得明白,却也懒得和他争辩。
“你的好徒弟呢,怎么不跟你一起来?”
“你看到我一个人在这里,很失望吗?他自然有别的事情要做,如果跟我一起,那谁做掩护呢?”
韦复盛似笑非笑地得意道。
“你人在这里,不就是让吴岳林给你打掩护得来的吗?”
韦复盛一歪头,轻蔑道:“你又怎么知道,我人在这里,不是为了给别人做掩护呢?”
阿音一愣,道:“你说什么?”
忽然,从前的记忆窜入她的脑海,这里她曾来过,是她第一次进入地道误打误撞救了郭祺豫之后,从那个地道另一个方向逃出来的地方。
这时,阿音的头突然一阵剧痛,她捂着头从马上跌落下来,整个人重重的砸在地上等她再次睁开眼,眼前又成了模糊不清的样子,树干裂成了几段漂浮在空中,水井也完全没了井的样子,韦复盛整个人在她面前更是呈现一种极其扭曲的状态,她颤抖地伸出手去,连手指也变成了她不认识的形状,令阿音更加感到战栗的是,她的脑海里混沌一片,整个人像失了智一样愣在原地不知所措,仿佛连自己为什么在这都记不起来了。
韦复盛不等她反应,又立刻反问道:“病成这样还敢逞强。
城中的每口水井,你都安排好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