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华,”
书薇低声念了几遍,“你的名字很特别,不像是丫鬟的名字。”
世华点点头道:“我爹爹从前做官,在我很小的时候犯了事被贬为奴仆,我也被卖到这里来了。”
书薇讲道:“那我们经历差不多,我七八岁的时候被人牙子拐到了青楼,我拼了命的往外跑,被那些打手抓住,在大街上被打丢了半条命。
后来是我家老爷带着人经过,看我可怜就替我交了赎金,让鸨母放我自由。
我给老爷磕头请他收我做奴婢以报答大恩,老爷死活不同意,让我赶快回家,我求了他两条街,老爷才把我带到夫人面前,我就一直伺候夫人和公子直到现在。”
书薇说这些事的时候,眼睛里带着光和感激,脸上有着些许的笑意,仿佛遇到恩人的场景就在面前一样。
“原来是这样,我看你家少爷对你那么和善,还以为要娶你做二房。”
世华打趣道。
书薇赶紧制止:“可别这么说,让别人以为我有攀附之心就不好了。
我家老爷对我恩重如山,我伺候夫人和公子是我的本分,从来没有别的心思。
公子对我和善是因为他心思善良单纯,他对谁都是这样好的。”
世华看了一眼书薇手里拿着的一封信,笑道:“好啦好啦,一会儿大少爷叫各房的丫鬟去书房外训话,不知道有什么事,你可要记得来啊,别误了时辰。”
书薇点点头道了谢,和世华告别以后回自己房里放下了东西,就急匆匆地赶到韦复盛书房外面,奇怪的是只有她一个人来了,其他的丫鬟都不在。
门口一个抬帘子的下人见书薇过来,向她招了招手,示意书薇进屋。
书薇疑惑地走了进去,这还是她第一次来到韦复盛的书房。
一进门,书薇就被屋里扑面而来的奇怪的刺鼻味道呛了阵咳嗽,那味道似臭非臭,似药非药,闻起来一阵苦涩,还带着一股奇异的香味,整个屋子里乌烟瘴气的,连光都透不进来,过了许久,书薇才适应了这里昏暗的环境,待她看清之后,发现书房里的陈设极其简单,正厅是一个案子一个书架,案子下面是一盆炉火,好像在烧着什么,书架上没摆着几本书,后面的墙上却挂满了一整墙的字画,韦复盛坐在案前的椅子上闭着眼睛,旁边站着两个下人等着伺候。
“韦少爷。”
书薇行了礼,又悄悄抬起眼,眼神落在韦复盛的脸上,以往她对韦家人行礼从不抬头看人,今天不知为何,却突然想看看韦复盛。
韦复盛的神情还算亲切,许是近来接触较多的缘故,看着看着,书薇越发觉得熟络,不自觉的轻巧笑了一笑。
韦复盛缓缓睁开眼睛,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他吸了一口空中弥漫的烟雾道:“书薇,你兄弟的病可好些了吗?”
书薇一愣,她方才拿着的信正是从家里寄来的。
一个月前书薇的父亲来信,说弟弟忽然昏倒不省人事,后来虽救治及时却落下了个晕厥的毛病,再也做不了什么活计,当地有个有名的医生,担保能治好,可开的药方全都是名贵的药材,书薇在刘家做工一个月挣不了几两银子,如何喝的起汤药,父亲又积劳成疾,靠教人识字挣个饭钱,书薇急的团团转,却也无计可施,只能在这边揽了一些缝补浆洗的粗活,瞒着刘信和刘母攒钱。
哪知道今天父亲又寄来一封信,说是有户不知姓名的好人家一下子包了七副中药送到家里,还留了笔银子,给弟弟治病绰绰有余,她正疑惑是怎么回事。
想到这儿,书薇跪下回话道:“多谢韦少爷惦记,不知是哪位菩萨显灵,救了书薇弟弟一命。”
韦复盛旁边的下人接话道:“还能是哪位菩萨,当然是大少爷听说你家里有事,派人打听了情况送去了药材和银子,你还不快谢谢大少爷。”
书薇“啊”
了一声,差点激动地落下泪来,她连连磕头道谢,声音都有些哽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