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音,是这样吗?我想听你说。”
刘信的胸口一阵堵闷,他两手撑在桌子上,费力的喘着气对阿音道。
阿音站起来,慌忙解释道:“确实是这么记录的,可是取蛊缘由只写了作训导用,再说我父亲只是批了下来,他与你父亲素不相识,没有理由下蛊。
况且,况且于宋取的蛊虫量极大,毒死四五个人都不成问题……刘信,你别激动,事情还没查清楚,所以我让大家先别告诉你……”
刘信一口气上不来呛在喉咙里,他咳了几声,旋即嘴里一阵腥甜,等他再低下头时,大滴大滴的鲜血从他嘴里流出,淌在他面前的桌子上。
“刘信你……你怎么了?”
阿音惊叫着冲过来扶住刘信,掏出手帕给他擦血。
书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门口,她见刘信吐血,手里的茶盏砸了一地,也赶紧从门外扑过来馋住刘信的胳膊,晃道:“公子,这是怎么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夫人该如何自处啊?”
云河赶紧招呼金宝道:“快,快去拿止血散来。”
刘信艰难地冲书薇摆摆手,又挣脱阿音的手臂,他按着胸口,强压住那股直冲而上的闷痛感,眼神里早已经没有了愤恨,而是转头无可奈何地苦笑起来,语气都透露着认命般的绝望道:“只是批了下来?你说的好轻巧。
我父亲早些年和韦家老爷同做粮食生意,虽然姨妈和我娘并非一母所生,可毕竟是亲姐妹,因着结亲的缘故,小时候父亲总说要把生意同姨夫做到一处,也好互相有个照应。
我父亲为人诚实可靠,街坊们自是有口皆碑。
真想不到,他居然因此惨遭毒手。
我刘家不过是小门小户,怎么值得上至老宗主、于宋,下至韦复盛,姨妈这一众人等费这么大精力除掉我们,我们一家人做了什么孽,要受到这种报复,就连父亲不在了,十几年后也避免不了被算计被赶尽杀绝……还是,还是我死了,你们才肯放过我娘亲?”
阿音浑身一震,她没想到刘信竟然说出了这么重的话,她浑身战栗着不停地摆手,嘴唇都吓得没了血色。
“刘信,不……不是这样的,你误会了……”
阿音惶惶不安道。
刘信急火攻心,不住地咳嗽起来,书薇和云河死死拉着他,云河急道:“刘信,你先冷静一下。”
刘信咽下嘴里的血,激动道:“我已经冷静够久了,我还要怎么冷静,若是你的父亲惨遭横死,你又会怎么冷静?”
说完,他见里屋的墙上挂着一柄剑,拼命挣脱了书薇和云河后冲过去,“唰”
地一下抽出剑来对着阿音他们。
阿音本来正朝刘信跑过来,见状赶紧止住了脚步,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云河和书薇也吃了一惊,也都不敢再上前一步。
刘信受了刺激,双手举着剑不停的发抖,他拿剑指了一圈,最后又落在阿音的身上,阿音定定的看着他,眼神从心疼变为委屈再到不甘,眼睛里也噙满了泪水。
刘信在她的注视下渐渐平静下来,胳膊也泄了力一降再降,那柄剑慢慢垂到地上。
云河见他放松下来,变大了,胆子往前走了两步,刘信抬头见云河凑近了些,立马又如惊弓之鸟一般瞬间把剑举起来,恢复了刚才警惕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