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泥石,一脚踢开就行了,实在不至于动用瓷器。
毕竟瓷器哪怕被石头撞开一条裂缝,对乐景来说都是无法忍受的损失。
小人由他来对付就够了,路苗苗只需要安心写作,不必为这种小人脏了拿笔的手。
路苗苗抿了抿嘴唇,不自信地问道“我可以吗”
“当然。”
乐景给予了肯定的答复“我相信这一点宛如相信真理。”
到路苗苗的情绪平复下来了,乐景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突然若有所思的桑青,笑着问“你们俩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之前你们不还是一见面就针锋相对吗”
路苗苗闻言有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别扭地说道“我突然发现她那个人挺有才华的。”
乐景眼中闪过一抹惊讶,能让路苗苗做出如此评价,来桑青确实有几分真本事的。
路苗苗凝视着桑青陷入沉思的瘦削脸庞,再次想起变形计给予她的震撼。
变形计是一部梦境。
在她从手机上到标题的那一瞬间,她就已经入梦了。
她的灵魂似乎被分成了两部分。
时而以旁观者的角度来观这个故事,时而她就是主人公变成甲虫的推销员格里高尔。
天才都是共通的。
因为他们同样孤独,同样领先于时代,同样敏感、清醒而痛苦。
如果她的1984和动物农场是对强权,对专制的批判讽刺的话,那么变形计讲的就是人是怎么样被社会改变,异化的。
透过变形计,路苗苗似乎有点明白桑青了。
路苗苗很喜欢的诗人惠特曼曾说过“你要明白,你写的东西里没有一个特点是你身上没有的。
如果你很恶毒或是俗气,你是掩饰不了的。
如果你喜欢吃饭的时候有个仆役在你椅子后面侍候,这也会反映在你的作品里你的心灵只要有一点毛病,都瞒不过你写的东西,不管你用什么花招,什么手段,什么办法。”
就算再冷静客观,再置身身外,当一个人开始写作的时候,他们的作品或多或少都是对其性格和境遇的映射。
“甲虫”
就是桑青某种人格的投射。
她身上的“人性”
和“非人性”
的矛盾,“个体性”
和“公共性”
的挣扎都在字里行间扭动着,尖叫着。
路苗苗同情她,也敬佩她。
她也明白为什么起来南辕北辙的莘于恩和桑青会成为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