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哎呦~”
钱度嘴角抽着看着这老头儿耍赖皮,果然人一老,连脸都不要了。
棋面上仅剩的几个子儿一推。
“咱还是喝水唠唠嗑吧,这棋下不了一点。”
孙有福难得菊花脸尬了尬,顺着开口道:“你这棋路不简单,教你的一定是位大家。”
“您这就夸张了,我就是象棋界的一枚小学生。”
“谁说你了,我夸的是教你的那位老师。”
钱度撇了撇嘴,记忆里跟他爷爷关系好的老家伙,眼前这位勉勉强强算一个。
其外还有仨,一个是吴家老爷子,还有一个模样文质彬彬的老头儿,实则一开口就是国粹,还有一个半路出家的假和尚,喝酒吃肉变着花的来,嘴上却老挂着赎罪赎罪。
钱度的棋路就是第三個老家伙喂的,书法是自己爷爷教的,原本还管练武,可惜原主不好那玩意儿,学了点花架子就作罢了。
就像孙有福说的一样,自家老头儿前半辈子是京城的财主,那个年代混的不差,多少认识些能人。
叮铃~
一道自行车的清脆铃声传进屋里,声先到,人后来。
大院门口闪进一个骑着自行车的中年身影。
孙有福那眯眯眼看都不看,不耐烦的嫌弃道:“听声儿正主来了,你小子快去吧,少在我跟前碍眼。”
“得嘞,那我先过去了。”
钱度自动过滤掉后面那句,麻溜起身出门迎了过去。
“刘主任!”
刘爱军车刚停好,扭头看着钱度顿了两秒:“钱度?你怎么有空到街道来了。”
“主任,主要还是想麻烦问问,就我爷爷那房子的事儿,主任您抽烟。”
说着钱度从兜儿里掏出刚才顺道买的大前门,让屋里侧着耳朵的孙有福眯眯眼一瞪,这小子也太鸡贼了。
刘爱军看了眼全新未拆封的烟盒,笑道:“跟我先进办公室吧,最近怎么样,生活上有没有什么困难,有困难可要跟街道提。”
“主任您别说,还真有,我家里煤球不够用了,我想着再买些。”
“这个好说,我看你刚才是从后勤孙主任哪儿出来的,你找他报一下就行。”
“谢谢主任。”
他家正屋和东厢房的炉子,只要人在家,基本上全天都是封门大开,照这个烧法,家里那煤球指定不够。
俩人蹬蹬蹬上楼,楼梯口左拐第二扇门推开,阳面,不到十个平米左右,隔着窗户能眺望到不远的地方,景色估计是整个院里最好的了。
“钱度你先坐,”
刘爱军指着沙,自己拿正扣着的茶杯,倒了杯水。
“你是来问你爷爷那套房子的过户问题的吧?”
“谢谢主任。”
钱度接过茶水,应道:“没错,这是我爷爷生前交代过的,说等他走了,让我紧早找您,看看怎么过户。”
这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推开,进来一个稍微富态的女人,只是余光瞄了钱度一眼:“主任,这是您之前说要的档案。”
“嗯,先放我桌上吧,对了,小李在不在?”
“在后院搬东西呢,主任我这就叫他过来。”
刘爱军回到办公桌后面,从抽屉里拿出一踏信纸,拧开钢笔唰唰唰写了三行,签字,又从抽屉里拿出公章盖了一下。
“钱度,你待会儿拿着街道办开的户口证明,然后带上房契,户口本,跟小李去一趟房管所,到时候按着流程填一下表,然后改天再来街道填个表登记一下就行。”
“好嘞主任,”
钱度上前接过信纸,大致扫了一眼,瞄了眼钢印的功夫门外进来个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