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醒,就听见了低沉的“哞哞”
声,舒展着胳膊从屋里出来,就瞧见陶老头儿双手抱胸,胸前还竖着一根牛鞭,闭眼假寐地坐在牛车上。
牛车很破,像是从那个破烂堆里捡出来的。
“你这牛车不会是偷的吧?”
走到车前,白璃用脚使劲儿踩了踩,见那木板还算结实这才放心的坐了上去。
“偷偷偷,就只知道用这个偷字,你师傅我看起来像是会做那种龌龊勾当的人吗?”
陶老头儿乜斜了白璃一眼:“你不跟你爹娘打声招呼?”
“昨个儿晚上说过了。”
白璃拢着包袱坐好,脑海中浮现出的是昨个儿晚上跟爹娘说这件事时的情形。
他爹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她娘呢,也只是象征性的淌了几滴眼泪,至于她的那两个哥哥,就只惦记着让她回来带东西,千万别空着手。
亏得她不是真的白璃,要是真的,遇见这么一家子,气也给气死了。
“花铃呢,隐身了吗?怎么没看见她。”
“这里呢。”
陶老头儿拍了拍身上的酒葫芦:“那么一大只鬼带着出门多不方便呐。
喏,藏在我这酒葫芦里,既不惹眼,也不容易吓到人。”
白璃瞄了一眼,没再说什么。
牛车晃晃悠悠走了将近一天,就在白璃快要给晃零散时,花溪镇终于到了。
可看着眼前这个破败不堪的城门,白璃打从心底生出一股失望来。
“这里就是花溪镇?”
“这里就是花溪镇。”
陶老头儿摸了摸肚皮:“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会儿老张家的面摊儿该摆上了。”
白璃没有心情去吐槽陶老头儿的爱吃,她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这座破败的小镇。
没有想象中的车水马龙,也没有想象中的古色古香,有的就只有冷兵器时代战争过后留下的满目疮痍。
花溪镇的城门被烧的乌七八黑的就不说了,关键这城门还是破的。
城墙上也到处都是弓箭和火石留下的印记。
墙根儿下还留着一些断箭,箭头上还沾染着不知从那个身上流下来的血。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烟尘与血腥交织的味道。
白璃使劲捂住鼻子,才让充斥在鼻端的那股气味稍稍淡了些。
城门口没有把守的士兵,两扇城门也是虚掩着的。
陶老头儿给白璃使了个眼色,白璃心不甘情不愿的从牛车上跳下,用足了吃奶的劲儿才把两扇虚掩着的城门给推开。
门口,仍是一片狼藉,但凡是眼睛能够看到的屋舍上都挂着白色的灯笼或者是白布条。
晚风一吹,那些白色灯笼跟白布条就随风摇摆。
花溪镇看上去不像是一座镇子,而像是一座被放大了的义庄。
“师傅,你知不知道花铃的主家在哪儿?经了这么一场大战,也不晓得她那主家还没有人。”
“有人,这书上不是说了嘛,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
她那夫人跟少爷都活得好好的呢。”
“书?师傅您还看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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