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戎恍惚茫然的看向魏悯,眼底压抑住的是满满的无助痛苦,大声质问道:“那我安家一百多口的性命,全都白死了?百姓的命,就那么贱,那么不值钱吗?!”
魏悯不为所动,问她,“如果你到京中发现朝廷跟你想的不一样,圣上并不能为你做主,你该如何?”
安戎咬牙,眼眶通红,语气决绝,“回陈州。”
她双手紧攥,“如果朝廷不能为民做主,那安某愿用尽自己的一切办法,为我安家亡魂,讨回公道!”
魏悯闻言不合时宜的一笑,目光颇为赞赏的看了她一眼,“我以为你会说一头撞死在圣上面前。”
魏悯转身看向院中朦胧雨幕,语气轻松说道:“得知你决心坚定,我便放心了。”
安戎一怔,反应过来之后,看着魏悯的后背喃喃问道:“大人是怕我入京后被收买或是害怕?然后陈州淮国公侵地案不了了之?”
魏悯一笑,“却是如此。”
她若是费力办事,当事人却临阵脱逃放弃了,那她可真就是个笑话了。
安戎垂眸,沉吟半响后,抬头眼睛定定的看着魏悯,问道:“大人可是真心愿为陈州百姓做主?”
魏悯斜眸睨了她一眼,“如果不愿意,你怕是不能活着走进驿站。”
安戎听她这么保证,没有任何犹豫,一撩衣摆跪了下来,说道:“草民手里,带有陈州被侵占土地的百姓,共同按下的血手印状纸。
本想以此物告御状,但我和母亲被淮国公派人追杀恐难入京……草民现在想把东西交给您,但求大人平安回京后,将东西交给皇上。”
说着,伸手从中衣里掏出被保护的很好的状纸,双手捧着递给魏悯。
魏悯只将状纸拿过来看了一眼,又将东西递还给了安戎,说道:“这东西你保管好,放心随我进京便是。”
她嗤笑一声,“想杀本官的人怕是不比想杀你的人少。”
安戎茫然,显然没听懂魏悯这话的意思,试探着问道:“大人可是得罪了什么人?”
魏悯转头看向雨幕,选择对这个问题避而不答,她像是想到什么,回眸看了安戎一眼,挑眉一笑,“若是两队人马夜中相遇,倒是有热闹看了。”
从安戎那里出去之后,魏悯直接回了房,阿阮刚巧也从灶房回来,便将手里冒着热气的汤递到她手里。
魏悯垂眸瞧着眼碗里散发着刺激味道的,棕黄色的汤汁,微微皱起眉头,嫌弃到连第二眼都不想再看。
魏悯见阿阮无声催促她喝姜汤,就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没话找话的转移他的注意力,问道:“阿阮,你冷不冷?”
说着顺手将碗放在桌子上,抬手用指腹贴了贴他衣襟外露出来的半截白皙脖颈。
阿阮低头扯着自己的袖子,将衣服数给魏悯看。
他穿了三件衣服呢,一点都不冷。
魏悯点头哦了一声,说道:“我去看会儿书,一会儿吃饭唤我。”
阿阮下意识的点头,等魏悯走开之后,才看到桌子上那碗半口都没少的姜汤,顿时无奈摇头。
今天起风有些冷,阿阮怕大伙吹了风淋到雨,就让灶房煮了姜汤,每人喝点以防冻着。
十八和二九那里他都看着喝过了,如今只剩下妻主一个人没喝。
阿阮端起姜汤,转身走到床前,将碗朝妻主面前一递。
魏悯正倚在床柱上垂眸看书,模样十分认真入迷,像是没看见身旁站着的阿阮一样。
阿阮也不催促她,就这么端着碗。
片刻后,魏悯放下手里的书,眼神颇为无奈的看了阿阮一眼,“傻,还真就这么端着?不累吗。”
阿阮抿唇笑,笑的温和,笑的魏悯没脾气。
魏悯无奈,坐直身子,一手接过碗,一手将阿阮拉进怀里,仰头一口气将姜汤喝完碗朝一旁矮墩上一放,低头就吻上阿阮的唇。
魏悯将阿阮放倒在怀里,唇瓣与他相贴,见他像是知道她目的一样抿紧唇瓣,眼里不由一笑,伸手轻轻挠他痒痒肉,趁他发笑张嘴时,将嘴里含着的那口没咽下的姜汤,借着亲吻的姿势,尽数渡进阿阮嘴里。
四片柔软唇瓣相贴挤压,鼻尖相蹭呼吸交融。
那口姜汤被阿阮吞下,却又被魏悯缠着舌尖,舌头在他嘴里搅拌舔.舐,慢慢夺去姜汤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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