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上的舞剑不过是娱乐为主,谁会让他上阵杀敌?阿阮都能想明白的事,魏悯又怎么会想不明白,她分明就是故意的。
见阿阮把视线重新放在自己身上,魏悯这才满意,边给他剥花生,边说道:“你要是喜欢看这种,将来生个女儿,让她跟十八学剑,学成后你每年生辰咱就不请那些咿咿呀呀的戏班子了,就让她舞给你看。”
阿阮一想到之前在竹城,见十八用刀杀鱼时的干脆利落刀起鱼落,再想想她教出来的徒弟……阿阮瞬间就觉得自己以后的生辰宴怕是没什么看头了。
——从头舞到尾,怕是要累死她。
阿阮嗔怪的看了魏悯一眼,觉得今天的妻主,格外的戳他肺管子,弄的他都担心肚子里的这个生出来会是个女儿。
魏悯毫不在意,往阿阮嘴里塞了颗花生,说道:“你喜欢看就行,她是做女儿的,要孝顺。”
古有君王一掷千金为博美人一笑,魏参政这是牺牲女儿,只求夫郎高兴。
阿阮嚼着花生摇头,抬手动作小幅度的比划道:
——我还是……想听戏班子唱戏。
“随你喜欢就行。”
魏悯一笑,纵容迁就,“那就让她也学曲,技多不压身。”
——女儿将来又不是出去走江湖的,学这些做什么……
阿阮咬着花生斜睨了魏悯一眼,深深的觉得妻主是这段日子求.欢不得,憋的满肚子坏心眼。
小两口说悄悄话的时候,殿内的舞剑已经结束,美人挽了个漂亮的剑花,朝皇上君后盈盈一拜。
蒋锟钧看的高兴,掌心拍着膝盖就道:“赏。”
皇上都赏了,君后自然也不会落下,也赏赐了不少东西。
一共两位美人,这个表演完了,蒋锟钧就看向另一个,饶有兴趣的问道:“他都献完了,你可有礼物要送给君后?若是没有,朕可是要罚你的。”
被点名的月美人笑着站起来,柔柔一拜,“自然是有的。
臣为君后特意准备了舞蹈,早在一个月前便开始排了。”
君后闻言一笑,“有心了。”
他想起什么,不由看向蒋锟钧,带着笑意说道:“月美人的舞自然是美的。
至美的舞,自然要配上至美的乐才不辜负,您说是吗?我宫里有把好琴,不如就用它来给月美人伴奏吧。”
他这么一提,蒋锟钧不由想起这后宫中能弹奏出最动听琴音的人,“好舞需配好曲,好琴也该需配懂琴之人。
朕还记得榕贵君当年进宫的场景,一把古琴,一身素衣,琴音入耳,人美入眼……许久未曾见他弹奏了,这么一说,倒是想念的很。”
蒋锟钧感叹片刻,扭头朝身旁的殿中省低声说道:“去请榕贵君过来吧。
朕知道他心情不好,不如趁今日一同来疏解疏解,总一个人闷着也不是个事儿。”
殿中省转身派手下之人去请贵君,蒋锟钧看向月美人,笑道:“你有福气了,能让贵君给你伴奏。”
月美人笑着行礼,“臣的福气全是仰仗陛下赐予。”
派去请榕贵君的小侍很快去而又返,神色慌乱的跑进来,在殿中省耳边低语了两句,话中内容瞬间让她脸色大变。
魏悯余光瞥见这一幕,轻抿杯中之物,朝左相榕抻之位望去,那里主坐空挡,次位上坐着左相夫郎。
宴会刚开始,榕相就称身子不适,跟皇上告假,早早的离开了,她夫郎合君后眼缘,被留下来说话。
殿中省从小侍嘴里听完事情之后,脸色微变,压低声音问道:“这事可是你亲眼所见?”
这么大的事情,给那小侍十个脑袋他也不敢造谣说谎,自然是点头如捣蒜,“是、是奴亲眼所见,见到左相大人和贵君在花园假山后面说话,至于说的什么奴没敢听。”
殿中省挥手让小侍退下,转身朝正和君后与月美人说话的蒋锟钧走去。
蒋锟钧瞧见他身后并无榕贵君,眉头拧起,“怎么,朕亲自派人去请,他还是不愿意来?”
殿中省弯腰俯身,手掩在嘴边,低头跟蒋锟钧耳语。
月美人不知道殿中省小声说了什么,就看见本来眼里带着笑的皇上慢慢沉下了脸,眼底笑意消散,只剩下一片冰冷。
月美人极有眼色,立马安静的垂头立在一侧,绝口不提伴奏之事。
蒋锟钧听完之后,脸颊抽动,手指攥紧死死的按在膝盖上,才控制住起身掀桌拔剑去刺死那个贱人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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