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他家妹妹看他的眼神,怎么说呢,像小时候盯上娘亲饰匣子里亮晶晶的宝石步摇的样子,盯得云大公子直毛。
“哥哥说要科考,可寻了先生?”
云芷柔问道。
她知道这年头有名的书院大儒都不愿意收商户子,觉得会污了自己的清名。
要云芷柔说那都是放屁,能把生意做的蒸蒸日上的人都聪明着呢,你看那现代公认最会经商的犹太人包揽了全球百分之二十多的诺奖,谁敢说他们是傻子?
“现下还是叶先生在教导我。”
云文博脸色微变,倒不是说他不成器,可云家的帖子一封封递给京中各大书院,云文博却连山门都进不去。
“叶先生”
云芷柔犹豫了一下,叶先生是当年云家在来京途中救过的书生,当年也是中了举的,为云家小辈开蒙自然绰绰有余,可要说能教出进士状元来那是不能的。
“叶先生是好的,他能多年在云家族学做先生,与我云家有大恩,可我想着,大哥既然想走科举,不如去国子监。”
云文博眼前一亮,随即那份喜悦就被现实的无情浇灭,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国子监啊”
声音里满是无力和自嘲。
作为一个商户之子,在这个门第森严的时代,他怎么可能踏入那些名门贵族学子才能涉足的圣地?他们家虽富有,但在这个重视血统和身份的社会里,商户的地位还不如土里刨食的农家子弟。
“国子监好啊!”
云文成激动地拍了下桌子,“那些狗屁书院看不起咱们家,若是大哥能进国子监,看那些酸儒还敢不敢瞧不起大哥!”
“文成!”
云父厉声打断了云文成的话,他并不想女儿还要为娘家操心,“芷柔不必为你大哥担心,叶先生好歹也是举人出身,虽非当今名流,但也教导有方,等你大哥过了院试乡试,自然就有慧眼识珠的先生愿意教导老大。”
“正是如此,”
云文博也开口安慰妹妹,“你大哥我虽不说学富五车,可到底多年来也算得上苦读诗书,又有叶先生教导,若真的连院试乡试都过不了,那还有什么脸入国子监求学呢?”
云芷柔微微叹息,她明白家人对他的担心,可自己既然已经嫁入侯府成了侯夫人,难不成要空置手中的资源和权势看着大哥因为家世出身被人刁难么。
“侯府是有家学的,但是那也是为族中小儿启蒙的,里面的先生我未曾了解过,不过侯爷多年在朝中行走,为大哥请个先生肯定是不难的,只等大哥过了乡试中了举人,自然能举荐大哥进国子监学习。”
云芷柔并未说直接让顾逸轩把大哥塞到国子监去,那是对大哥的不尊重,就算是硬塞进去也会被同窗鄙夷,甚至影响以后得仕途,说云文博是靠妹妹的裙带关系才能做官。
“只是如此,侯爷会不会为难?”
云文博急忙追问,自己对乡试还是有信心的,所以即使是没有名师指点,云文博也不想让妹妹在侯府的日子更加艰难。
“难不成他妻族目不识丁就脸上有光了?”
云芷柔戏谑道,“放心吧,侯爷不是那等酸腐之人,就连手下战死的兵士家眷他都悉心安顿,更何况是妻子的母族。
我一没求他徇私枉法,二没让他因公废私。
再者”
再者本来侯府和分家出去的顾家三叔一房本是守望相助,可眼见着三叔那房人未必和侯府一条心,顾逸轩会愿意扶持一个家中无权无势的大舅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