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主簿没想到魏悯会这么说,懵了一瞬后梗着脖子咬牙道:“没有下官,大人恐怕什么都做不了!”
魏悯了然,听了她的话也不气,“你是说那些衙役?她们听话我就接着用,不听话我就一个都不要。”
十八从院子里走出来,接话道:“没错,大人有我一人足够抵过,”
她站在台阶上,俯视梅主簿,抬手虚点她额头,“抵过你手下那群胆小眼疾之人。”
这是嘲笑她早上的事。
魏悯笑着把给十八带回来的饭递给她,问道:“收拾的怎么样了?”
十八捧着食盒,狗腿的跟着魏悯往院子里走,谄媚道:“我做事您放心,我就知道跟着大人做事有饭吃。”
说说笑笑间三人进了屋,就这么忽视了站在外面的梅主簿。
屋里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只是衙役都是女人,做活粗糙没那么细腻。
阿阮较为仔细,将要用的茶盏用开水煮过,又认真擦了一遍,把棉被拿出来撑了竹竿放在院子里晒,在屋里忙前忙后。
他嫌魏悯手臂有伤,也不让她帮忙,就让她坐在一旁歇着。
十八则被魏悯派去写了张招下人的纸贴出去。
第二日,庭院里来了一男子,不过不是被招进来的下人,而是正寄住在崖知州家的杨公子,杨沁悦。
第39章我见犹怜
杨沁悦在得知竹城来了个替他娘查案的新县令之后,原本已经死寂的心竟生出了些许盼头。
想他母亲兢兢业业为官数载,眼见着就要摆脱竹城带着他回京城,没成想却会在临走之际,发生酒后坠马之事。
杨沁悦半分也不相信这是个意外,可他一个男子哪怕心里怀疑再多也是无计可施。
想起母亲坠马那日,出门前格外沉重的脸色,杨沁悦就觉得母亲像是知道要发生什么事一样。
可偏偏不管他怎么问,母亲都是重复一句话,“多问也无用。
悦儿,将来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好好活着,到时候找个好妻主,穿上嫁衣嫁于她为夫,这样娘就对得起你爹的嘱托了。”
杨沁悦因为母亲的这句话一晌午都是坐立难安,总觉得心格外发慌,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午后,一个衙役神色慌张的跑来跟他报丧,说母亲中午喝酒喝多,路过下坡时从马上摔下来,摔死了……
杨沁悦当场惊的晕了过去,醒来后哭的不能自己。
下人扶着他见过母亲的尸体后,他才想起母亲那天之所以会出门,正是因为崖知州说要与她践行。
事情发生之后,没等杨沁悦发问,崖知州就主动解释,对他也是心生愧疚,说他母亲喝酒时她应该拦着一二的,正是如此,他母亲的丧事都是她帮忙料理,母亲死后她还把自己接过去照顾。
杨沁悦因母亲的死无法释怀,心中本就对崖知州有疑,等到了崖家寄人篱下之后心思更是敏.感多疑。
今日他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还是如何,他总觉得崖知州看他的视线格外的不对劲,赤.裸.火.热的目光,根本就不像一个长辈看晚辈该有的。
果不其然,崖知州时常在人少之时拦住他,打着关心同僚遗孤的幌子,想借机与他亲近。
杨沁悦这才确认崖知州对他有那种龌.龊肮.脏念头,顿时又恨又怒,恶心的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
可想着母亲出事前最后跟他说的话,杨沁悦胸中生起的那份勇气又扁了下去,只能夜深人静时一个人偷偷流泪。
想着母亲死后,崖知州替他遣散下人,竟连个贴身小侍都不给他留,只许他一人入崖府,现在想想,姓崖的当时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吧。
杨沁悦哭完后,日子还是要过。
之后他尽量减少独自碰到崖知州的可能,努力讨好崖夫郎,如此他在崖府才得以保住自己。
今个杨沁悦听崖府下人说城里来了新县令,说是圣上派来查他母亲之死的……
杨沁悦心中顿时生出一抹希望,让他咬牙想要搏一把。
如果成功了既能查清母亲之死,又能将自己救出火坑,一举两得。
若是失败了……若是失败了与其委身于姓崖的,还不如一头撞死随母亲一同去见爹爹呢。
杨沁悦知道崖夫郎可怜他对他好,便跟他提出自己会些医术,想以此去照顾报答新县令查案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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