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眉入鬓,五官斯文俊朗,鼻挺唇薄,那一双眼睛黝黑晶亮,深邃暗沉,尽管浑身散着一种稍冷冽而疏离的气质,却更显魅力了。
若不是凑巧听到那句话,她都要误以为永宁侯是给什么绝色佳人一掷千金送的。
但不是说他与嫡姐感情淡薄,不过维持些体面么,怎么还会给沈慧娘精心准备礼物。
沈柔心中疑惑,却自知没有什么资格过问。
“我就不打扰了侯爷和世子了。”
沈柔轻声行礼道。
谢知非微微颔,他也不打算与这位女主有过多的交集。
随后,谢琦轻轻的拽了拽他的衣角,“父亲,琦儿也想送礼物给母亲。”
他选中的是一支晶莹辉耀的青玉花鸟步摇,谢知非暗暗点了点头,这孩子年岁小但审美还是不错的。
他忽又起了些玩笑心思,低头对谢琦笑道,“既然是琦儿送给母亲的礼物,那应该由你自己花钱了,不够的话就要从你月例中扣了。”
谢琦毫不犹豫道,“好,琦儿愿意。”
“包起来吧。”
吩咐完掌柜后,谢知非又对谢琦道,“那这份你买的礼物,就由你亲自送给你母亲了。”
谢琦面色微带激动,用力地点了点头。
银楼里各色翡翠宝石,名贵的美玉,珠光宝气,照得人眼花缭乱。
即便年纪小,谢玉琢也表现出了对这些颜色漂亮,精致的物件的喜爱,咿咿呀呀地扑腾着。
谢知非不禁笑道,“玉琢喜欢什么,爹爹买给你好不好?”
谢玉琢白嫩又胖乎乎的小肉手指着其中的一枚朱红色的珊瑚珠饰,朱红色,光洁滑润,如新蕊初绽,层层叠叠,照着牡丹花形做的,惟妙惟肖。
她嘴里还奶声奶气地喊着,“要、要。”
谢知非一见便知道谢玉琢为何看上这个了,这小姑娘喜欢花,尤其是辣手摧花,她母亲春姨娘院子里的花花草草被她祸害了个干净,就没个好的。
掌柜的连忙道,“小姐真是好眼光,这可是我们家手艺人费了好大的工夫才精心雕琢出来的,还是从海里捞上来的珊瑚呢。
抵得上一百颗珍珠。”
谢知非完全不用问价钱,吩咐一声便让人买下了,回头让春姨娘她们打个络子系着,给谢玉琢玩又免得不小心吞咽了。
还未离开的沈柔不免多看了两眼,那珊瑚珠饰她看了也很动心,只是沈家并非显贵,也不会给一个庶女多少挥霍的银子。
而将不多的私房钱花在这些虚荣浮华的外物上,显然也是不值得的,还不如多留些银钱准备,日后到婆家腰杆子也更直些。
只是永宁侯对个庶女都这般好,两岁稚子的话,便随手就买了下来,永宁侯府果真是富贵啊。
之后经过澄心斋,谢知非又为谢琦买了一套笔墨纸砚。
谢琦所用的书房用具中最珍贵的,自然是他受封世子后天子赏赐中的一套天青色玉石笔墨纸砚,但是父亲所送的,意义自然有所不同。
最后儿子送给沈慧娘的心意也被她插在鸦青的鬓边,果然熠熠生辉,衬得她苍白的脸庞上都多了一分红润颜色。
知晓父子的对话,沈慧娘不禁摇了摇头,“侯爷逗孩子玩呢,连点月例都要扣。”
永宁侯府难道连一支簪钗的钱都出不起么。
身边人笑着哄劝道,“这也是世子一片孝心呢,夫人不能辜负了吧。”
沈慧娘温声道,“那好吧,顶多扣三个月,回头再扣就从我的私房里补贴一些给世子。”
沈慧娘不会擅自干涉侯爷教子,但也会有分寸的,不让孩子吃亏受苦了。
谢知非命人送来的那套头面,沈慧娘也收下了,
她从未见谢绍挑选过饰,没想到眼光还不错,上等圆润的明海珍珠,饰以华丽精致的五彩璎珞,不是那种光有浮华外表的富贵老气,而是华美而不失轻灵,流光溢彩,艳丽熠熠,旁人夸赞道,“侯爷与世子的眼光都是极好的。”
沈慧娘笑叹着,对奉命送东西的侍女道,“侯爷有心了,这我收下了,代我谢侯爷一声。”
如此过了些日子,终于到了世子宴当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