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三兄弟,元帅受了重伤,我们流落到这附近,记起你家住在玉水村,所以便来了。”
朱青藤哑着嗓子开口,李成达只与其一道搀住了邱定安的胳膊,与其低声道“朱大哥不用多说,咱们快些将元帅扶进去。”
朱青藤应了一声,只与李成达一道将邱定安扶进了后屋,娇娇听着动静,也是披着衣裳起来了,刚进屋子,就见丈夫带了两个陌生男子,其中一人身受重伤,腹部的鲜血几乎浸透了衣裳,娇娇着心里便是一紧,只有些害怕的向着丈夫去,不知道这是出了什么事儿。
“娇娇,你别怕,这两位都是自己兄弟,他们受了伤,需要咱们帮助,”
李成达出了妻子的畏惧,只上前一步握住了她的肩膀,着她的眼睛低沉而有力的叮嘱道“你去烧些热水,再找一些干净的棉布来,切记,千万不可与旁人说起此事,连老爹也不要说。”
见丈夫的脸庞上是罕有的凝重之色,娇娇虽然不安,却仍是点了点头,而后便是匆匆去按着李成达的吩咐烧起了热水,并很快就送来了干净的剪子,棉布,药酒等东西,娇娇的脚步轻柔,只担心会惊醒公公,也幸得李老爹睡觉一向极沉,从他的屋子里不时传出打鼾声,只让娇娇听着安心了许多。
“成三兄弟,这里有上好的白药,快给元帅用上。”
朱青藤从怀中取出了两个精致的瓷瓶,李成达接过,再去邱定安已是伤重陷入了昏迷,李成达用剪子迅速剪开了他的衣裳,就见那伤口极深,李成达用棉布按住了伤口,待伤口稍稍止血后,方将那些白药撒在了伤口上,待为邱定安将伤口包扎好,李成达为其盖上被子,与朱青藤道;“元帅伤的很重,不可再移动他,务必要好好休养才行。”
“可这”
朱青藤面露难色。
“朱大哥若信得过在下,就让元帅留在这里。”
李成达开口。
“成三兄弟,若咱们信不过你,元帅也不会吩咐咱们来投奔你,可若要官府知道,我们只怕会连累了你。”
朱青藤说出心中的忧虑。
“玉水村地方小,咱们行事隐秘些,应当无人知晓。”
李成达沉思片刻,道。
朱青藤听着心中一动,只觉说不出的感激,当下便要向着李成达跪下,抱拳道;“那就多谢成三兄弟了。”
李成达出手将他扶起,着朱青藤身上也带着伤,遂道;“朱大哥,你也受了伤。”
“我这点小伤不要紧,成三兄弟,我就将元帅托付给你,我要先赶去河东传信,眼下军心涣散,朝廷到处散播谣言,都说元帅已死,我此番拿着元帅的信物,先去稳住军心,等局面稳定,我们立刻就来接元帅。”
“好。”
李成达点了点头,只将朱青藤送到了门外,并为他带上了一些干粮与清水,着朱青藤趁着夜色匆匆离开了玉水村。
将院门关上,李成达转过身子,就见娇娇站在自己身后,李成达晓得她定是受到了惊吓,当下只牵住她的手,与她一道进了屋子,和她低声道“娇娇,你不用怕,后屋的那位邱爷是个好人,也是个英雄,这些日子咱们妥善照顾他,好吗”
娇娇并不知道丈夫口中的“邱爷”
是谁,只以为是丈夫曾经的狱友,此时听李成达这样说起,娇娇只是点头,打着手势道“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嗯,”
李成达摩挲着她的面容,他了眼天色,又是温声道了句;“我要去邵大夫那里抓药,你在家里等我。
记住我的话,决不能和任何人透露这件事。”
“我知道,”
娇娇着丈夫的眼睛,打着手势告诉他,“我谁都不说,连公公也不说。”
李成达这才点了点头,抱了抱她的身子,也是匆匆离开了家门,娇娇将院门关好,天色才蒙蒙亮,娇娇已是没有了丝毫睡意,她先是去了灶房为公公做好了早饭,而后便是悄悄去了后屋,就见那位名为“邱爷”
的男子仍是昏昏睡着,因着伤重的缘故,他的脸色十分苍白,嘴唇也是干裂的厉害,娇娇瞧着顿觉不忍,只用了棉花沾了些温水,为他润了润嘴唇。
直到听见院子里响起公公的拐杖声,娇娇方从后屋里匆匆走了出来,去灶房为公公将早饭盛好,李老爹问起了儿子,娇娇只撒了一个慌,告诉公公李成达一早便去山上砍柴了,李老爹压根也不曾起疑,吃了早饭便如往常般去外面转悠了,送走了公公,娇娇方才松了口气,她又去了后屋,就见那位邱爷仍不曾醒,娇娇守了一会儿,只听得邱爷的呼吸渐渐粗重起来,她心里不安,只悄悄探出手抚上了他的额头,果真察觉到他的额头滚烫,竟是发起了烧,娇娇害怕极了,只得用凉帕子一遍遍的敷着他的前额,眼见着他的情况危重,娇娇也顾不得害羞了,只得将他的衣衫解开,露出了男子精壮的胸膛,着那男子身上无数个大小小的伤口,娇娇只觉得心惊,她压下羞怯与害怕,只用温水一遍遍的为他擦拭着身子降温,一直忙到晌午,娇娇又一次探上他的额头,不再如方才那般滚烫,娇娇才微微舒了口气。
李成达一直到下午才回来,娇娇拿了药包便是去灶房里将药煎上了,两人都是十分小心,竟是连李老爹都是瞒了过去,李老爹嗅着灶房里有药味,只问起了儿子,李成达只打了个哈哈,只道那些药是他从城里抓回来,留给娇娇补身子的,李老爹登时便信了,只满心期盼着儿媳妇吃了那药,能赶紧儿生个大胖小子。
邱定安的情形却仍是时好时坏,一连昏迷了三天,这三天里,娇娇每日都是小心翼翼的照料着他,李成达虽也会在一旁守着,可到底是个男人家,喂药喂水之类的事总没有娇娇做的细致,这一日清晨,李成达又是进城去给邱定安抓药去了,娇娇则是熬了一锅米粥,将上头的米油盛在碗里,向着后屋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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