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初妤金冠玉钗插满头,躺也不敢躺,起身让开地方请他进去,可他却不领情:
“我不习惯睡里面,你不必恪守那些规矩。”
姜初妤“哦”
了一声,慢吞吞地移到桌旁坐下,整张床都让给他。
顾景淮:“……”
他也不客气,着实有些困倦,面朝里侧卧而憩,阖眼前忽然瞥见腰胯附近的床面上有一块白喜帕。
如果这帕子白着进来白着出去,大家就会知道,要么他的夫人婚前失贞,要么他们并未洞房,证明新妇不受待见,无论是哪一种流言都扰人清静。
顾景淮登时没了睡意,一骨碌坐起身,思忖了一会儿,在床边斗柜里找出一把匕,左手攥住刀刃轻轻一划——
“呀!”
姜初妤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不禁惊呼出声。
可顾景淮眉头抖都没抖,似乎受伤的不是他一样,听见惊呼声,也只是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并未解释。
姜初妤看着他用白喜帕擦拭净掌心的血迹,再小心地将它折叠存放好,渐渐明白过来,脸色也由白转红,羞怯地走上前:“我帮您包扎吧。”
顾景淮向她摊开手,他力度控制得极好,伤口的边缘齐整,不算很深,处理妥善应该好得很快。
顾景淮低眸而视,他的新婚妻子正微微低头,动作轻柔地为他抹上药膏,再一圈圈缠上纱布,指尖偶尔点过他掌心,传来阵阵痒意。
母亲常常与他提,娶一温婉贤妻的好处,便是当下这种时刻?
“……你挠什么。”
姜初妤抬头莫名其妙瞅他一眼:“谁挠了。”
她一抬一低,满头金饰随着动作轻轻晃了晃,金流苏齐齐垂下,搭在肩上不动了。
他听闻女子出嫁前要受女官教导,今日再见,果真察觉她与那日有些微妙的不同,端庄了不少。
看来他们为这桩仓促的婚,都受累不少,便随口道:
“辛苦。”
“这算什么,将军真是体恤下士的好将领。”
姜初妤眉眼弯弯,只以为他在说包扎的举手之劳。
往好处想,她要的不多,茫茫天地间能有个居所,便知足了。
能得夫君善待,已是许多女子毕生所求。
“包好了。”
顾景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