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家的人都有一副好相貌。
高鼻梁,大眼睛,头乌黑,皮肤雪白。
若说有什么缺点,就是个子不高。
典型的南方人模样。
因而郁博虽然早已过而立之年,又因为常年做生意,遇人三分笑,可看上去依旧清秀斯文,像读书人而不是商贾。
郁棠的大堂兄郁远就更不用说了,除了眉目精致清雅,说话行事间还带着几分腼腆,有着邻家少年般的温文,让人看着就觉得亲切。
可郁棠知道,她的这个大堂兄十分的有主见。
前世,若不是他撑着,就算有李家的那五千两银子,她大伯父也不可能把他们家卖出去的祖产一一买回来。
郁棠对这个大堂兄是很感激的。
在父亲和大伯父说话的时候,她以茶代酒,悄悄地给郁远敬酒。
郁远讶然。
他的这个堂妹被叔父和婶婶惯着,虽然及笄了,却还是个小孩儿心性,除了吃就知道喝,家里的事一律不管不说,人情世故上也一律不应酬。
郁远不由地小声问郁棠:“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让我去办?”
或者是她又闯了什么祸,需要他帮着在二叔父和婶婶面前说说好话。
郁棠被噎了一下。
难道前世她在她大堂兄心里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她不禁重新审视自己。
那边郁远见她的样子误以为自己猜对了,少不得小声安抚她:“你别着急,有什么事慢慢地跟我说。
要是急呢,我这就帮你办。
若是不急,你就等两天——这两天我要跟着阿爹忙铺子里的事,要等忙过了这两天再给你办。”
郁棠哭笑不得。
仔细想想,前世她还真没有少麻烦自己的这个大堂兄。
她忙朝着郁远甜甜地笑,又敬了郁远一杯茶,道:“我是看阿兄这几天辛苦了,这才敬你酒的。”
“是吗?!”
郁远有些怀疑。
郁棠嘟了嘴,正欲说什么,坐在上座的大伯父却突然拔高了声音,道:“这件事我不同意!
若是爹娘泉下有知,也不会同意的。”
屋里因为他的这句话齐齐一静。
郁远和郁棠也忙正襟坐好。
陈氏已拉着郁文的衣袖,低声道:“相公,我也不同意。”
郁文望着妻子,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欲说什么,却被大伯母打断:“二叔,我们都知道你心里急。
可这不是急就能解决的事。
你也说了,那位王御医擅长看儿科,未必就能对症下药,看好弟妹的病。
京城里我们人生地不熟的,御医院的门朝哪里开都不知道,你这样贸贸然就带着弟妹去了,先不说能不能找到合适的大夫,就是弟妹这身子骨,怕是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啊!”
因郁棠的祖父在世的时候就很抬举自己的这个长媳,王氏在家里说话向来有分量。
郁文有些不知所措地望着王氏,道:“那,那怎么办?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孩子她姆妈就这样消瘦下去啊!”
说着,他眼眶都红了。
陈氏忙道:“相公,我这是因为苦夏,不是病情加重了。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
可大伯和大嫂说得更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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