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姨娘道:“世子不止变卖府里的东西,还跟同僚们都借了银子。
若俞氏不还钱,昌国公府还倒欠几万两。”
一听几万两,石氏刚才软下去的心,又硬起来。
府里凑个五千的现银都极为困难,如今儿子还借了同僚几万两,这是要逼死她的节奏啊。
她看向李簪词,不敢直接问李簪词要钱,这会儿只得低三下四地道,“平日你主意多,府里全靠你,如今你丈夫闹出这样的笑话,你打骂他我没有意见,这银钱决不能便宜了外人。”
李簪词看了眼梁靖孜,委屈地道,“我可以去把钱要回来,但世子也得对我说实话,你凑这些钱真是为了让我离开昌国公府?你当真与俞氏要这样逼我?”
梁靖孜已经到崩溃边缘,男人的最后一点尊严,在李簪词这样的逼问下,一点点瓦解。
他沉默不语,便是默认。
李簪词眼眶红了,手帕擦拭了眼中几滴泪水,“父亲走的时候,我没有流一滴眼泪。
我独自掌家,别人看我年纪小,又是个女娃,欺辱我的时候,我没有流泪。
我嫁进来后,也没有打着昌国公府的名号,谋过好处。
就是生意再困难,商船被封停,也没有哭过,也没有求世子帮过忙,一个人默默地独自承受。
我为这个家尽心尽力,不敢给府里拖后腿,世子却在背后跟别人这样谋划,要休了我。
如果世子一定要这样做,直来跟我说就是,我也不是非要赖着国公府不走。”
昌国公忽然道:“你也别生气,这府里我说了算,只要有我一口气,你永远是府里的大奶奶。”
李簪词道:“我知道公爹和婆母是真心待我好。
所以一直尽心尽力地用自己的银钱补贴府里。
上回跟景阳伯府打官司,我的几个铺子被朝廷没收,现如今我自己也自身难保,不然这几万两银钱,我自然不看在眼里。
既然婆母要我出主意拿回银钱,那便将计就计,就是要世子配合我。”
梁靖孜生怕自己想把李簪词送给魏以蘅的事被知道,终于开口了,“不用你们将计就计,我去问她要银钱,我来跟她谈,她一定会理解,她不是不讲理的人。”
石氏第一个不同意,“你去跟她谈?你人到了那里,还不知被她魅惑成什么样子。
就让你媳妇去,我倒要看看,她这个娼妇能耍出什么花招来。”
石氏已经暗自下定决心,只要把银钱拿回来,她便报官把俞氏抓了,省得日后再祸害自己的儿子。
梁靖孜立即磕头,“娘,您就让儿子去吧,儿子一定会说服她把银钱给儿子。
儿子已经想好了,不休大奶奶了,就纳俞氏做妾。
日后什么都依你们,您再信儿子一次,再信儿子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