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时间一晃而过。
庄有祜顺利御极登基,改名庄祜,年号神武,庄晟那道供奉罗教无极老母的诏令,本就不得民心,至此自然也就无人再提,大景王朝再次回到无为而治、天子垂拱的状态。
好像什么都未曾改变,世人依旧崇道敬仙,诸多仓促间新建起来的罗教神庙随之荒弃,沦为乞丐无赖安家之所。
天安城外,长春观。
此刻大殿之上,李冲和羽衣星冠,坐于正中,右侧依次落座张显、李求真等人,左侧却是颜涵月、端木正二人。
酒过三巡,一番寒暄闲谈过后。
端木正适时放下酒杯,环顾一圈,笑道:“也不知这罗教是何跟脚,老道总感觉此辈非同一般。”
颜涵月闻言,脸上也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李求真微微摇头,哂笑一声,道:“藏头露尾之辈,不值一提。”
许仙却是哼了一声,恨恨道:“他们最好求那什劳子无极老母保佑,不要被我碰到,否则……”
端木正与颜涵月对视一眼,未再多言。
他们早已知晓,此人恩师林来春,便是被罗教之人杀害,许仙如此脸色,倒也情有可原。
李冲和看他一眼,缓缓开口,道:“许师侄放心,我已传书门中,山门定会给林师兄要个说法。”
许仙脸上显露感激之色,接着,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将满腔戾气尽数压下。
众人俱是修道之人,虽分属不同宗门,但彼此宗门多有来往,境界道行又相差不大,自然便开始谈玄论道起来。
端木正作为积年金丹,也不藏私,有意示好之下,诸多修道见解接连道出,一时宾主尽欢。
至到日落时分,颜涵月与端木正两人才告辞出去。
许仙望着身前案几,起身拜道:“如今天安城中怕是再无罗教余孽,我欲往江南陪都蔡京城,恐怕不能随师叔回去山门了。”
李冲和眉头一皱,仔细看他几眼,沉声道:“此中得失你可明白?”
张显眉头一挑,心下也是一阵讶异,他犹记许仙前番时日,向他旁敲侧击能否拜入山门之事。
而就在这之后不久,李冲和便口风松动,隐隐有引荐其拜入山门某位长老座下之意。
许仙神色肃然,道:“在下省得,实属心意已决。”
他莫名来到此方世界已是二十载有余,除开林来春之外,其余人他总觉得俱是隔了一层。
林来春从未说要收他为弟子,但他却一直以师父之名相称,与其说是师徒关系,莫若说是一种家人亲情。
如此深仇大恨万难化解!
他身怀宝镜,自有上乘神通道法,而且,越是琢磨那块宝镜,他越能感受到其不凡之处,在他自己没有自保之力时,万万不敢显露分毫。
李冲和仔细再看他几眼,微微颔,不再多说,端起酒杯,缓缓道:“既如此,许道友,大道路远,你我共行。”
许仙饮尽杯中美酒,大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