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破晓,朝阳初升,早霞如胭脂玫瑰,妆点云色,嫣红一片。
云天之上,一座飞舟疾驰而来。
张显立在舟,望着前方冲霄而上的道道灵光,更有数团清光玄气照彻苍穹,知晓已是到了山门地界,只需再往前数里,便是道朴宗山门所在了。
晋少元嘴角带笑,道:“前方便是贵派所在,我师徒二人也需回山去了,便就此别过了。”
张显等人起手一礼,道:“多谢真人相送。”
殷眉愫款款上前,抿嘴笑道:“诸位师兄,将来得了空暇,还请千万到四明山小坐。”
众人含笑称是,随即各持法诀,纷纷驾云而去。
殷眉愫正目视相送,忽见晋少元眼露疑色,不由得出言问道:“恩师,可有不妥之处?”
晋少元笑了一笑,道:“刚才我遥望气机,前处正有人在布置阵法,也不知是为何事?”
殷眉愫想了一想,道:“此地乃道朴宗山门所在,我料想也无人敢惹事生非。”
晋少元微微颔,随即心念一转,飞舟立时调转,化作一道清光远去。
张显等人驾云急飞,眼看便要越过一汪大湖直达山门时,忽见迎面来了一艘飞舟横在了那里,他们不得不停了下来。
对面飞舟上站着一名灵真初期的秀美女修,这人对着张显等人敛裾一礼,柔声道:“几位师兄请止步。”
云怀山眉宇一皱,道:“你是何人,为何无故拦我去路?”
这名女修平静道:“我家三郎走失了一尾六足赢鱼,此妖颇具神通,未免伤了诸位同门,是以命妾身在此恭候,诸位师兄若有他事,还请绕道而行,待事毕,我家三郎自会与诸位师兄当面告罪。”
张显眼中异色一闪,所谓赢鱼,乃是一种异兽,鱼身蛇,腹下生足,其血甘美且极富灵性,修士饮之可滋补神魂,腹下足脚数量越多,则功效越强,六足赢鱼可谓罕见了。
只是,此鱼擅长的是隐气藏形,几乎无有伤人手段,此人口中的三郎恐怕是担心有人悄悄藏匿,方才遣人在此看守,不许众人通过。
他运法四看,果不其然,湖泊四周都有修士往来飞遁,神色匆忙,更有几人持拿法器摆设阵法,道道雾气锁链四下蔓延,看去颇为热闹。
他心中一笑,这汪大湖方圆百里,水下不知几许深,更遑论有无数水系支流相贯连,想要找到一尾赢鱼,不亚于大海捞针。
云若山冷笑一声,道:“饶是如此,你也怎敢私设法阵,就不怕门规处置吗?”
这女修稍稍一愣,但眼中并无惧色,只道:“我家三郎姓高,乃是山门真传,且早已知会过金华殿外殿值事,得其准允,师兄若信不过在下,可自行前去核验。”
云怀山心念一转,道:“高家三郎?莫非是高治源?”
女修听见云怀山说出了自家三郎的名字,不禁微微露出讶色,随即笑道:“正是。”
高治源出身荣阳高家,高家乃道朴宗七大望族之一,金华殿中数位长老皆是高姓,而高治源更是高家当代家主幼子,身份尊贵,备受家族期许。
云若山想了一想,不愿在此多作耽搁,便对张显道:“张师兄,尸丹交付之期将至,不若我等绕路而行?”
张显心中失笑,金华殿乃世家望族盘踞之所,历来势大,他也不愿因小事平白得罪,道:“便依若山兄所言。”
只在此刻,一道流光破空而来,那名女修连忙施法接住,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支玉瓶和一张书信,她看了眼书信,眼中露出既惊又羡之意,道:
“诸位师兄,三郎有言,说是今日脱不开身,特意送上一瓶涤尘丹来赔罪,改日定会亲自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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