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哪儿来的?山药瞬间老实了,还露出和他爹一样的招牌憨笑,顺带装傻!
唯有以为最老实的老安眼角稍稍的朝着自家儿子扫了一眼,带着隐晦的笑意。
……
热闹了几日的平台上重新回到了之前四个人的模样,只是这会儿不知怎么的,或许是鸡毛掸子打出感情来了,肖海涛居然愣是没折腾着回到那大火炕的屋子里去住,反而彻底赖在老肖的屋子里,就是方言两个也一样窝在肖海涛那带着书房的屋子不动弹了。
“万一再有人来咋办?搬来搬去的实在是麻烦,就这么住着吧。
不就是没土灶烧水嘛,堂屋里把煤炉点着就成了,一样能用。
爹,咱们一共才这四个人,还分两个屋子,也忒空旷了。”
听着像是撒娇,离不开爹一样,可老肖知道,自家儿子还真不是那种没断奶的娃,那他这一门心思扒着不走是为啥?顺着肖海涛的眼神延伸,那山羊皮子落入了老肖的眼帘,想想前一阵子自己曾和他说的做皮袄子的事儿,老肖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得,住着就住着吧,正好给我搭把手,把你们三个的袄子做出来,先给团团弄,那到底是女娃,还最小,更怕冷些,你去,把她那件棉袄拿来,别忘了让她藏被窝里,别冻着了。”
“哎。”
将原本前后襟的兔子皮拆了,再把裁好的羊皮一点一点的缝好,保证衣裳前胸后背都保暖不漏风。
至于拆下的兔子皮则重新安到棉裤上去,特别是膝盖等位置,最是要紧。
老肖速度很慢,一个白天愣是没弄好一套,这速度看的肖海涛都感觉着急的很,他还想着早点穿上,和保住两个再往河边去几次呢。
这几日越发的冷了,他有些担心那河里的东西过阵子就不上来了,想着赶紧多弄几条大鱼,好在外头y用雪冻上,留着过年吃。
年年有鱼,这话流传了不知道多少年,多少辈,怎么也不能省了去。
特别是在这个时代,这个地方,这个他们父子到来的头一个年。
“爹,要不我来试试?”
“你?订个扣子都能订到后背,指望你弄?这皮子都能给揪秃了。”
“咋这么说呢,爹,那时候不是小嘛,手脚不灵活才那样的。”
“现在也不大,成了,别捣乱,你以为这事儿好弄啊?比补衣裳难多了,来,看看,看看我这怎么下针的,傻小子哎,看明白没?那就不是快得起来的事儿。”
确实,这活看着好似简单,实际上做起来很是费功夫,毕竟这一针针的可是要避开那些羊毛,兔毛,直接下到皮子里头,才能紧凑的缝上。
一个不小心,那线就松了,一拉一扯就能断了去。
看明白这一点,肖海涛立马别过眼,权当自己啥都不知道,他才没有那么个耐心,那么一针一针的折腾呢。
外头天色渐渐的有些发暗,老肖将手里的活紧赶慢赶的收针做完,可到底不习惯在这样的昏暗下费劲,即使有灯,有蜡烛,那光线也强差人意。
和现代的节能灯比起来更是直接成了萤火之辉,所以最后那几下真有些粗糙。
老肖心下忍不住寻思是不是等着明儿再补上几下。
“爹,别做了,伤眼睛,赶紧吃饭吧。”
没等他拿定主意,堂屋里肖海涛一边在桌子上摆碗,一边朝着里屋喊,垂着脑袋一个白天的老肖刚想抬起头应声,却差点扭了脖子,等着想抬手去脑后捏几把,才发现不单是脖子,就是后背,后腰,手臂都肌肉有些僵硬,下了火炕狠狠的做了几个拉伸动作才算是缓了过来。
走到堂屋,看着桌子上已经摆上的玉米粥,大饼子,一碟子凉拌榨菜丝,一盘子炖兔肉,老肖嘴角扯出了个大大的笑容,他忙乎了一天,这做饭什么的都是儿子带着两个娃子在弄,连着屋子里的煤球炉子也点上了,没让他操半点心,如今更是几乎将饭端到他面前,这让老肖心里暖暖的,只觉得孩子实在是贴心的很。
“团团呢?还在屋子里?那衣裳已经好了,赶紧给她穿上,保柱啊,明儿你早点过来,就窝大伯的炕上,大伯把你的衣裳也整整,有一整块羊皮衬里头,那衣裳就暖和多了。”
“大伯,先给大哥弄吧,大哥要忙家里的活呢。
我不冷,剩下的那张大伯,你给自己弄就成。”
“没事儿,让你大哥先把我的衣裳裹外头,两层穿上足够了,等着你的弄完了再弄也来得及,你别瞎想,咱们家皮子不缺。
大伯有衣裳穿,倒是你们,人小,这一整张总有裁下来的边角,凑到一起,合着兔子皮,我瞅着还能做个毛帽子出来,有了这就齐活了,你们这两个臭小子在往外头去折腾也不怕了。”
老肖说的是实在话,他真有羊皮袄子,作为一家子的主劳力,还要承担冬日外出打猎捡柴等事儿,肖海涛就是不给自己弄一件也要给自家爹弄不是。
真心不缺这个,就是肖海涛,那身上的衣裳也比保柱兄妹,那旧衣铺子淘换来的更厚实些,即使不换羊皮,有了那护住关键部位的兔皮,也绝对够暖了。
只是不好大大咧咧的和这两个孩子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