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不上自己对夏棠是什么样的感情,他与她相识不过数日,自是生不出如沈临渊那般浓烈的爱意。
只是在他心里,她是他的责任,是他需要守护的人。
“我会如我所言,倾所有之力保护你,我也想要你答应我,日后不论在何处,身处险境时,为了我,好好保护自己。”
今日一片混乱里,她挣脱他的手冲出去的瞬间,他是真的有些慌了。
那般近的距离,那般混乱的场面,只要那些刺客里面稍微有人分心过来,他不能保证自己百分之百能赶到她身边救他。
“今日之事,是我太过莽撞了,三爷放心吧,日后不论在什么地方,我都会万事小心。”
夏初瑶曾在战场上拼杀,家中有两个哥哥,其中一个与她一样,也是时常带兵打仗的。
她十分能理解沈临安这种重要的人犯险时,害怕失去他们的心情。
不过更叫她动容的,是沈临安的坦诚。
“时候不早了,明早还要去跟岳父岳母请安告辞,早些休息吧。”
脸上又恢复了惯有的温和笑容,沈临安松开了夏初瑶的手,起身下床灭了烛火,回来替她理了理被子,这才在她身边躺下,不再言语。
白日里经历了太多事情,这一次夏初瑶很快便入睡了,一夜好眠。
第二日跟夏尚书请了安,三人便准备拜别回府。
夏初瑶不觉得有什么,倒是夏桃走得有几分依依不舍,还有那个一早跟着大人们送出来的周云深,一双小手紧紧拽着沈临安的衣摆,一副十二万分不愿意与他分开的模样。
只等周氏应了改日让他父亲带着他去国公府拜访沈临安,他才愿意放手。
他们并未直接回国公府,半路马车被京兆衙门的人拦了下来,说是为着昨日月瑶楼的事情,要请沈临安和夏初瑶去一趟衙门。
不过是要录一份证词,夏初瑶并未上堂,只是陪了沈临安一起到京兆衙门之后,便被带到偏厅等候。
还在想着昨日之事会不会查到素心身上,蓦然听得厅外脚步声响起,还未来得及起身,便见着沈临渊走了进来。
如今换防回京,他领了故洗城巡防要务,今次一身银色软甲,腰间佩剑,挺拔英武。
“大哥也是来录证词的?”
起身作礼,夏初瑶侧头往他身后望,发现并没有其他人跟来,秀眉微蹙,有些想往厅外走。
“此事巡防营与京兆衙门联查,我一早便在此处,听说你在偏厅等候,便过来看看。”
微微移步,便将她的去路挡了个严实,他并非正好在此,派去将回府的他们拦下来的人便是他。
这几日来,他一直没有机会与夏棠好好说话,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棠儿,圣上赐婚之事,是我未曾料及,害得你我落到如今的地步。
我知你心中苦楚,我又何尝不是?”
这些时日,她躲他躲得明显,态度一反从前,他先前甚至以为夏棠真的如他所见,移情沈临安,安心做他的妻子,却在听得她出嫁前几度寻死之后,终于放下心来。
他与夏棠那么多年的情意,怎么可能在朝夕之间就了然无踪。
“大哥说的什么,妾身不太明白,能嫁进国公府,得夫君体贴对待,妾身已经很知足了,心中并无什么苦楚。”
这偏厅内外就他们两人,夏初瑶往桌子后面退了一退,有些后悔叫沉碧先陪夏桃回国公府去了。
“现下并无外人,你还非要这般与我说话吗?”
只当她这般是还在怪他,怪他未能早些去提亲,才酿成今日的局面,沈临渊上前两步,伸手想要拉夏初瑶的手,却被她侧身躲开。
“事到如今,你还想要我如何?”
夏初瑶抬眼望向沈临渊,抿了抿唇,低低叹了口气,“我已嫁作他人妇,还请沈将军莫要再对我这般苦苦相逼。
闲言碎语对将军来说算不得什么,可是对妾身而言,哪怕一句玩笑话都是莫大的伤害。
妾身已经认命,将军还请另寻良人。”
“有我在,岂会让旁人伤你分毫?今次我来,只想问你一句,可还愿信我,等我?”
他不在意眼前的局面如何,他想得到的,从来都没有失手过。
“大哥这话说的,我已是你的弟妹,是沈临安的妻子,大哥叫我信你等你,难不成是等着你将我抢回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