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羽姿见柳芸娘还在原地站着,估摸着她还在绞尽脑汁想着坏主意,便一边往外走着,一边佯作要去告状,呼喊道,“王公公,我有一件大事要同你讲!”
柳芸娘吓得连忙拉住宋羽姿,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不要小题大做后,
终是唤人把宋卿抬上了宫里来的轿辇。
由于宋抒怀早就花了银两疏通了关系,王公公见宋卿晕着,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领了赏,说了几句吉祥话,便吩咐着众人抬着新秀女回宫了。
宋卿被接走后,柳芸娘窝在东厢房内哭了一宿,宋抒怀百般安慰以后,这才消了些许恶气。
翌日清晨,柳芸娘便趁着宋羽姿带着红叶,上坊市出门采买置办新居物什期间,唤了几个健壮小厮将惜如押来了东厢房。
“跪下!”
柳芸娘坐在厅中黄花梨圈椅上,冷冷地着惜如,眼神犹如阴冷蛇目。
东厢房,厅堂中央摆着一捆重重叠叠的荆棘条,上面布满了横生交错的尖刺。
惜如哭哭啼啼地挣扎着不肯跪下,被柳芸娘叫着几个丫鬟婆子死死摁在了密密麻麻的利刺上,虽是隔了一层布料,但膝盖处鲜血渐渐渗透出来。
惜如疼得死去活来,嗷嗷叫着,犹如地狱之音。
“吃里扒外的东西,你以为那个小贱皮子能罩着你?”
柳芸娘犹未解气,拔下一根金钗,叫丫鬟撩开惜如的衣裳,照着她的腰间狠狠地扎进去,鲜血汩汩直流。
惜如尖叫连连,大声求饶道,“夫人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这一切都是三姑娘自己想出来的,与奴婢无关啊,奴婢是一个字都没透露出来啊!”
见柳芸娘并没停下来的意思,反而拿着金钗要朝着她的脸划去,惜如像一只被点着尾巴的小鼠,发疯乱窜,不由得撕心裂肺呼喊起来,
“夫人你不能这样。
我是三姑娘的贴身丫鬟,卖身契在三姑娘手中,由不得你们胡乱处置,倘若三姑娘回来发现此事,告到官府去,你们少不得吃官司。”
“还敢嘴犟!
把她按牢靠了!”
宋卿的奶妈王婆子气不打一处来,捋起袖子左右开弓,将惜如打得七荤八素,嘴角青肿流血。
柳芸娘坐回原位,缓了口气,这才恨恨啐道,
“贱婢!
别痴心妄想那个小贱皮子能来救你,你的三姑娘一大早就被我支出府去采办了。
谁告诉你,你的卖身契在那小贱皮子手上?你竟还敢威胁我,你以为官府是你能去的地方?罢了,就留着你这副皮相去伺候那些下九流吧。”
说罢吩咐王婆子道,“王妈妈,叫人把她的脸皮子收拾利索,把牙婆喊来,今天就把这贱婢发卖到烟花巷里的荃香班①去。”
惜如披散着头发,眼神涣散,大惊失色地尖叫道,“你们不能这样,我要见三姑娘,三姑娘,三姑娘!”
她使出浑身力气,大声朝着厅外呼喊,“不可能,不可能,我的卖身契明明在三姑娘那里,你们发配我是要吃官司的......”
柳芸娘又给了惜如两脚,恶狠狠道,“还在执迷不悟!
你个贱婢,你是崔氏买来的丫鬟,记在宋府名下的,不是那个小贱皮子的私人丫鬟,我才是宋府的当家主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