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扶眠并未来送别,甚至连一句口信也无。
沈如茵最后望了望这座白家府邸,下一次再见,这白家大概便要变成血流成河的“红”
家了。
她轻叹一口气,转身跨上马车。
历时两月抵达苏安,王起独自一人站在城外迎接。
入了华阳阁,沈如茵仍旧住她原来那个小院子。
那小院与她离开时并无两样,站在院门口,她仿佛还能看见西隆与宋煜二人搅得鸡飞狗跳的场景,只是如今已经物是人非。
王起一路上都是欲言又止的模样,眼巴巴贴在宁扶清身后跟到了沈如茵的小院子,待沈如茵安置好,宁扶清也打算离开时,他终于松了一口气般凑上前去催促:“殿下,属下还有好些事要禀报,您能不能……”
宁扶清斜睨他一眼,“有话便说,我叫你忍着了?”
王起看了看周冶与苍叶杜白三人,又看向沈如茵,交握的双手为难地抖了又抖,最终抬起一只手伸出四指刮了一下头皮,重叹一声道:“嗨,也不是什么大事!
就是那个蝶衣,她……她还有个孩子!”
“孩子?”
宁扶清皱眉,拂袍在椅子上坐了,“你细细讲来。”
周冶见状略一低头道:“我有些乏了,便先行一步。”
苍叶与杜白连忙行了个礼搀着他离开。
沈如茵绕着食指,退后两步道:“那我也……”
她看着宁扶清,比个了“回避一下”
的口型。
宁扶清望向她,不知想到何处,拍了拍身旁椅子道:“过来坐着。”
“啊?”
她看向王起,见那人也是一脸茫然地望着自己,便耸了耸肩依言坐过去。
“是这样,”
王起砸吧一口,略带感慨道,“玉棠楼虽向来干净,却也总免不得遇上那么几个难缠的主。
蝶衣心疼楼里的姑娘,每当有这事儿,便都自己顶了,这一来二去,便难免有了这个意外……”
宁扶清面色冷肃,“有这等事情,为何从未告诉我?”
王起苦着脸,无奈道:“您也知道,蝶衣那个性子,天大的事也自己扛着,若非万不得已,她便不会上禀……”
宁扶清垂眸,沉声问:“孩子多大了?”
“尚不足岁呢……”
尚不足岁……
沈如茵心中猛然揪紧,不由自主抚上腹部,低低道:“还那么小……”
放在膝上的手背蓦然一暖,宁扶清大掌将她微凉的手包裹起来,微侧了头凑近她,柔声问道:“去看看?”
“好。”
她点点头,随着宁扶清起身。
干燥的大手紧紧拽住她的,传递来温和暖意。
她迈着步子跟在他身后,心里萌生出一个想法,便开口问道:“阿清,既然她有一个孩子,那你……”
“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