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冶奇怪地看她,“我们一没留下什么把柄,二没走寻常人的道路,你怕什么?你那心尖尖的人一身伤,难道不要养好了再走?”
“我们要在这儿待很久?”
“不错。”
见她依旧担心,周冶不得不耐心解释,“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已到了姜家地界。
如今我唯一能确定的便是姜家与英雄帮无关,在此处很安全。”
一听见是姜家的地界,沈如茵心里便有些不是滋味,撇嘴道:“你怎么知道姜家和它没关系,万一姜家就是幕后黑手呢……”
周冶笑出声来,看她的眼神已变为不可理喻,“姜家坐拥二十万兵马,如何看得起一个小小的英雄帮?”
“……”
她就是不愿意承认姜家很厉害怎样啊!
谢之竹抿了一口茶道:“周先生说过,将三皇子救出来便能知道英雄帮背后之人,现在……”
周冶看了一眼沈如茵,稍嫌冷淡地一笑,回道:“现下看来,恐怕要等到医好他的眼睛才能知晓了。”
这意思……是说宁扶清知道么?沈如茵垂头,这才知道因为自己的自私,会耽误多少事情。
“我……”
她想着,此时向宁扶清坦白自己的身份也还不算晚,届时大家身份明敞,问起话来也直接。
哪知刚开口便被周冶打断:“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左右我们也须得等到殿下痊愈才能有所行动,这些日子,大家不妨就休息休息,往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沈如茵感激地看向周冶,正对上他的眼光,那里面有一丝了悟的嘲讽,还有道不明晰的惆怅。
转眼间距他们离京已有两月多,在清河镇的这一月,周冶嫌客栈住得不舒爽,在众人一致同意下,吩咐杜白购置了一间小宅院。
宁扶清身上的伤有所好转,眼睛却依然无半分动静。
自将他身上的伤口处理好后,杜白便替他瞧了眼睛,只说这眼睛非药石能医治好,只能开些有助眼明的方子,好与不好,便只能看他的心志了。
沈如茵也知道,他这是心理创伤导致失明,若非他自己看得开,任何人也没办法帮他。
休养了一月,宁扶清已勉强能下地走动。
从他能够行动开始,便不再接受他人帮助,甚至会做些多余的事情,比如——做饭。
周冶虽挑嘴,自己又擅长厨艺,却是个十足的懒人,若是有人将好吃的膳食端到他跟前,他是绝不会动一下手指头的。
只是这一次不知怎么,他非要与宁扶清较劲。
两人每日晨起便去市井买菜,宁扶清眼睛不好,行动间却无半分不便。
沈如茵从来不知道,身为一个皇子,宁扶清竟如此全才,从雕花修房,到买菜议价,简直无所不能。
估计除了女工,这世上在没有什么能难倒他的。
每日里最有趣的事情,莫过于跟着宁扶清周冶两人上市井赶集。
周冶话多,常常出口便是一长串,看他的模样就觉得是一种乐趣,而宁扶清虽话少,却总能一句话堵得周冶无言。
两人一左一右,俱甩了空手,中间的沈如茵提着菜篮子兢兢业业听候吩咐。
宁扶清扶着她的肩走路,周冶眼光时不时便会瞟向那只大手,只觉得翻来覆去地看了又看,都觉得那手丑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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