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茵看了看窗外,腊月……似乎还很遥远。
“沈姑娘。”
他唤她。
“恩?”
沈如茵转头看他。
他抬起头,像是在看远处,不知想到哪里,神情分外温柔。
“姑娘觉得我做菜如何?”
沈如茵不知他在买什么关子,老老实实答:“很好啊,比周冶做得还好。”
他眼睛回转到她的方向,有那么一瞬间,沈如茵几乎要以为他的眼睛已经复明。
“丁怀初可能会一辈子都是个瞎子,不知沈姑娘会不会嫌弃?”
呼吸停滞了一下,她诧异地看他,他这是……什么意思?
未等她回答,他又继续道:“一月前,我叫姑娘不必如此待我,那时你如何作答,可还记得?”
沈如茵喉头微疼,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怔怔地看他。
“姑娘说那是你一人的事,丁某却不以为然。”
他放下手,缓缓道,“这世上,从来没有独自承担的恩情。”
“你……究竟想说什么?”
沈如茵垂头看他那双骨骼分明的手,一个月前,这双手上还是血迹斑驳的模样,如今伤痕都已淡了。
“丁某也从来不是一个知恩不报之人,如果姑娘尚未改变心意,宁某愿意为姑娘做一辈子饭。”
沈如茵呆呆地看他,这个带过兵打过仗,曾经高高在上万民敬仰的三皇子,如今在说,要为她做一辈子饭。
可她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她甚至……很是恐惧,一时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也忘了要截住他接下来的话。
“只是宁某虽年长姑娘四岁,却仍未到及冠的年纪,还望姑娘,再等我一等。”
屋外起了风,将窗户吹得啪啪地响。
空白的大脑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她觉得,自己一定是正在梦里,不然,命运怎会如此捉弄她?
她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因为他这一句话,忽然变得十分可笑。
“不必了。”
她忍住将出的泪水,抑制着想要逃跑的冲动,重复道:“不必了。”
宁扶清只沉默了一瞬,便松开她的手腕,淡淡一笑道:“如此,便罢了。”
他没有问她为什么不愿意答应,也没有再说一句坚持的话,只是仿若事不关己一般说了句“罢了”
。
但沈如茵知道,自己的“不必”
,已将他伤得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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