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六,沈如茵早早就起床梳洗。
婚典请王起担任司仪,因上无高堂,便只拜天地。
婚典的最后一项是结发礼,两人剪下一缕头发以红缨梳结在一起,再放入锦囊中。
礼毕,宁扶清牵着彩球红绸将沈如茵引入洞房,再行坐床、请方巾等繁琐礼节,一直忙碌到午夜众人方散了,此时沈如茵已经累瘫在椅子上,半分也动弹不得。
宁扶清见状无奈一笑,将她打横抱起就要进房,惹得几个小丫鬟窃窃而笑。
原本这群人还要再闹一闹的,只是宁扶清瞧着沈如茵已经招架不住,便不留情面地将他们轰了出去。
此刻他轻飘飘瞥丫鬟们一眼,她们也俱识趣地退下。
待回了房中,沈如茵沾床便睡。
宁扶清原地呆立片刻,心道人生三大乐事之一的洞房花烛夜,原来是这个模样。
这样的夜晚一生中只有一次,他本意不想错过,但看着她那副疲累不堪的模样,更不想再折腾她。
于是他灭了烛火,脱下衣衫轻巧地上了床,伸手将她捞进怀中。
软玉温香在怀,免不得有些心猿意马,那小丫头却还不知死活地蜷起身子在他怀中乱蹭。
他无奈叹了一口气,箍在她腰上的双臂放松了些,低着头看她良久,试探唤道:“茵茵?”
那人没有回应,他好笑地勾起唇角,“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来日方长,该得的,我会慢慢与你讨要。”
沈如茵将头埋在他胸前,闷闷道:“今天真的太累了,我们改日……恩,改日。”
“改日?”
他笑出声来,“改日要做什么?”
“……”
沈如茵决定今夜不再和这个人说话了。
他拉过她一只手放在自己腰上,于是两人便贴得更紧。
正是六月炎热时分,被这样抱着,她很快就出了一身薄汗。
身上黏糊糊的,她下意识想要推开他。
宁扶清察觉到她的动作,问道:“热?”
她点点头,怕他看不见,又应了一声“恩”
。
话音方落,她便感到他松开一只手放在她衣领前,略一低头下巴就触上他的手背。
“你你你……”
她紧张得舌头打结,“你在做什么……”
他望着她,目光在夜色中也蕴着些微光亮,“不是说热?衣服脱了便不热了。”
她脑子一懵,忙揪着领口道:“……我、我真的很累了……”
“我说要做什么了?”
他语气不悦,“你就打算穿着这么厚的衣裳睡觉?”
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没脱衣裳,可是——妈的她就是很害羞啊!
正在心中百般纠结,宁扶清忽然坐起身来,用力拉开她的手,略嫌粗暴地将她衣裳扒下来,直到她身上只余一件月白中衣,他才满意地停了手,重新躺下揽她入怀,问道:“还热么?”
她哪里还敢说热,忙道:“凉快了凉快了!”
他淡淡嗯了一声,手掌在她头上拍了拍,“睡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