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茵心中正十分感动,却听得他忽然欢喜道:“不过若是寻不到,为夫也乐见其成。”
他着重强调“为夫”
二字,眼中还流露出警告的气息。
沈如茵觉得……情敌不见也分外眼红。
宁扶清松开她的手,捧着她的脸抚了抚,“我这便走了,明日再来看你。”
斗了一晚上嘴,临到分别,沈如茵才有些舍不得,神色也松软下来,嘱咐道:“万事当心。”
忽然想到什么,又问:“谢之竹的手……”
宁扶清本已转过身去,听闻此问,回头深深地看她一眼,未发一言,遂转回头。
沈如茵本以为他大概不会回答了,却见他行了两步,似是深思熟虑下定决心般,带着说不清的情绪缓缓道:“那是意图传信的代价。”
说罢他几步离开,留下沈如茵独自站在院内发呆。
他们这些年,果然是九死一生,而她那时竟还质问他为何没有传信。
是了,她怎会想不到,若非迫不得已,谢之竹又如何能放下蝶衣,去娶一个敌国公主。
沈如茵冲到门前,宁扶清却早已不见人影。
她苦涩地想,若非他变得这幅模样,那个要娶公主的,是不是就该是他这真正的王爷?
他吃那毒|药,真的只是为了保命么?
第98章不负
菜园子内十分静谧,沈如茵独自坐在桌前对着预留的饭菜,没什么食欲地胡乱扒了几口,便洗漱完毕回房。
沈颜已经睡熟,她抱着软乎乎的豆芽往里挪了挪,随后自己在外侧躺下。
先前被乌云掩盖的月光此刻终于挣脱束缚,温和地与窗棂擦肩,照亮沈颜的小脸。
沈如茵一只手枕着脸,一只手放在沈颜的肩胛处,拇指抚着孩子柔弱的肩膀。
沈颜的这张脸长得愈发像蝶衣,若是谢之竹见到他,一定会很开心。
不,不对。
现在大抵不会开心了。
他就要娶别的女子了,又怎会开心。
可是——
“幸好是他。”
沈如茵露出一个牵强的笑,泪水从眼角滑出,流过鼻梁,最终与枕巾融为一体。
她摸了摸沈颜的小脸,轻声问道:“娘亲是不是很坏?”
“我也晓得他一定很是痛苦,可我依然很庆幸。
连同那只断臂,我也很庆幸……我……”
她声音哽咽,“我是不是很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