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听得愈发郁闷,对几个请安的格格扯出了个笑脸,说道“你们自己去玩吧。”
他朝布迦蓝她们走过去,国君福晋福了福身,请安之后就不再说话。
布迦蓝连眼皮都没有抬,悠闲自在剥着烤栗子。
空气中香气阵阵,皇太极竟感到肚子也有些饿,舔着脸上前坐在篝火旁,咳了咳没话找话道“烤栗子呢”
布迦蓝见时辰也不早,玩也玩过,吃也吃得半饱,没有搭理皇太极,吩咐苏茉儿将烤好的栗子包起来,说道“回宫。”
一路不停赶来,连气都没有喘匀的皇太极“”
车马逶迤远去,皇太极气得鼻子都快歪了,瞪了半晌之后,翻身上马,打马飞奔越过他们,如阵旋风般回了宫。
范文程还没有离开,焦灼不安在文武牌坊前来回踱步,见到皇太极板着脸前来,大着胆子上前问道“皇上是去见福晋了吗”
皇太极猛地回头,怒吼道“闭嘴”
范文程吓得脖子一缩,不敢再吭声,着皇太极冲进崇政殿的背影,着逐渐暗沉下来的天,袖着手自言自语,也不知道是说谁“这是找打呢”
布迦蓝一行回到有福宫,苏茉儿将虾拿去膳房,让厨子去掉虾线,剁了些猪肉馅,加了姜葱酒等去腥,拌好了馅端回屋。
抬了张大台面,放在屋子的案几上,苏沫儿开始和面擀皮,几个格格也洗干净了手,趴在一旁凑热闹。
苏茉儿先教国君福晋包馄饨,她学会之后,又细心教着几个格格。
布迦蓝则翘着二郎腿,靠在软垫上吃茶,只管等着吃。
国君福晋望着布迦蓝惬意自在的模样,情不自禁地就笑了起来。
皇太极先前吃瘪的表情,真是比她大夏天吃了冰碗还要爽快。
今天是她这辈子难忘的日子,就算成亲的时候,都远不能比。
来,人一定得要有本事,海兰珠别说只怀了孕,就是生出来一条龙,也不足为惧。
想着想着,国君福晋就释然了,对海兰珠的怨气,消散得无影无踪。
与她有什么好计较的呢,她的一切喜怒尊荣,都是靠着皇太极的宠。
就算生了儿子又如何,儿子靠不靠得住还难说。
阿巴亥生了三个儿子,还不是照样被殉了葬。
皇太极追着她们跑,就算她们什么都不做,她在宫里也肯定不得安生。
屋子里灯火通明,热闹盈天。
皇太极远远地,就听到了屋子里的笑闹声,静静站着听了会,和谐有礼宫的宫女上前,请安后说道“皇上,大福晋说准备了皇上吃的酒菜,皇上辛苦了一天,请皇上过去用膳。”
沉默了片刻,皇太极冷声道“滚”
宫女吓得一抖,着皇太极大步朝有福宫走去,忙提着衣袍下摆,跑回去回信。
皇太极进了屋,香气扑面而来,几个格格脸上沾着面粉,像是小花猫般,正欢快地吃着碗里的馄饨,国君福晋在旁边紧张地说道“哎哟,吃慢一些,还有很多呢,足够你们吃,当心烫着了。”
布迦蓝盘腿坐在一旁,也在埋头苦吃,喝了一口汤后,说道“姑姑,把醋再给我点,我喜欢多加醋。”
国君福晋顺手递给了她醋壶,问道;“要不要蒜”
布迦蓝摇摇头,“鲜虾馄饨不要加蒜,就要吃这个鲜。”
这次,连五格格都没有理会他。
皇太极在一片热闹中,孤单地站着,他想掉头离开,脚又像生了根般,怎么都动不了。
他经历过无数的庆典筵席,却从来没有这一刻,让他心生温暖。
他曾读过一首词“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
醉里吴音相媚好,白发谁家翁大儿锄溪东,中儿正织鸡笼。
最喜小儿亡赖,溪头卧剥莲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