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说完,以目示意下属将朝秉之架了出去,旁边的婢女在此刻送上了汤药,朝灯从女孩手里接过时,体内倏忽腾起剧痛,一个不稳,将还冒着热气的药碗打翻在了婢女身上。
“抱歉!
我……”
他下意识拉住婢女的手想去查看对方伤势,那女孩也是被近在咫尺的面容扰了神智,直到明月说话。
“哥哥,别碰她。”
“我……”
“重备一碗药。”
男童嘱咐完,又命人备了沐浴,那婢女听罢立即花容失色地猛抽回手,复有人上来领朝灯洗浴,浴盆中盈上的温热水扫去了他一身寒气,水中隐隐有浅淡草木香,待他喝下药,他才被带到明月床榻前。
“哥哥。”
天色已过三更,朝灯扫过大床上那张一丝不染的雪白狐皮,略微有些怔愣。
有钱人家的小孩。
“小——”
“灯儿。”
那孩子像是戏谑般,含着温柔笑意叫出了这个名字,男童面上虽仍旧烂漫,音里却勾了丝缕恶意。
“这名字倒是中听,”
明月望着那双眼,浅浅笑起:“我以后就这么唤你,可好?”
“小明月!”
这称呼实在有些过分,儿字称名,乃多用于闺中少女,若是施以男子,则常用在小馆男妓身上,虽也有亲密之意,却令朝灯眉头一皱。
“灯儿先前可是答应过,以后事事都要听明月的,擅改承诺,灯儿是想去面对你那父亲?”
“……”
他被堵得哑口无言,男童看他这样,忽然笑出了声音。
“哥哥,快些上来吧,再站在地上会着凉的。”
朝灯犹豫不定,明月笑意加深,絮絮道:“先前闹你呢,哥哥可别生气,快些过来。”
见他着了睡衣上床,明月摇摇头。
“哥哥褪了衣服吧。”
“……”
羞羞羞。
可爱弟弟,果然有一点,变态。
真是令人兴奋,嘻嘻。
“我那日做梦……”
只看明月神态,朝灯就已明白他指哪日:“便是梦见哥哥躺在雪白狐裘里,才特意问阿爹要了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