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头也没抬,反问一句。
付敏慧唇角一扯,故作轻松的说,“当然啊,这些年你的身边又没有出现过什么女孩,哪里会有喜欢的人啊。”
况且她认识陆淮十余年,还从未见他对哪个女孩子上过心,所以她到现在都不明白这个男人喜欢的是何种类型的姑娘。
陆淮缓缓抬头,用一双深沉的眸子凝着她,淡凉的回答,“敏慧,你并不了解我。”
女人如遭雷劈怔愣片刻,她倏地站起来,不可置信的盯着前者,“陆淮哥哥你什么意思?难道你真的有喜欢的人了吗?”
男人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跟她纠缠太久,于是下了道逐客令,“很晚了,我让司机送你。”
“是不是上次在医院门口的那个女人?”
付敏慧紧紧的咬着下唇,面色惨白如纸。
“我说,很晚了,早点回去。”
陆淮冷冽的眸子扫了她一眼,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他的这个眼神了,可付敏慧还是忍不住身体一哆嗦,这其实才是真正的他,表面看上去温润如玉,其实内心比谁都要冷酷无情。
如果,不是她母亲跟杨雯是好姐妹,如果不是她们两个从小一块长大,只怕这个男人连一个眼神都不屑于她吧。
女人越想越委屈,越想越气愤,可是又怕继续久留会招来陆淮的厌恶,所以还是强忍着眼眶里的泪水,夺门而出。
自始自终,男人的眉目没有过一丝的起伏。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停下手里的工作,眸子忽闪,想起了一些很久远的画面——
雨水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人迹罕至的老街里只有一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还亮着灯,一个穿着附近学校校服的女孩子拍了拍他的背,待他打伞转头的时候,这姑娘盯着他却是连半句话都说的吞吞吐吐。
她说,“你……你好,你的……你的……”
男人低头看了眼她手里的钱包,拿走之后道了声谢,转身的一刹那似乎才听到她说钱包二字,不过他没有注意听她后面的那些话。
那个年代最是流行有些痞里痞气的警匪影剧,他才刚走没两步,就被一道女声截断。
“帅哥,慢走啊,有空再来玩~”
陆淮意识到自己被调戏了,回头望去恰好看到了便利店门口的女孩年轻轻的冲他吹了声口哨,女流氓的样子却是与她身上的校服不搭。
也许是没料到他会回头穿过风雨与她四目相对,女孩白净的脸上写了受惊二字,但还是佯装镇定的与他对视。
那是十七岁的梁笙,涉世未深,活泼开朗,只是她并不知道,在那之前,他找了她很久。
*
之后的一个礼拜,女人都在另一座城市出公差,关于赵淑仪那边的情况只能用视讯来了解了。
听母亲说,梁毅已经考完试了,现在每天都会到医院里陪她。
偶尔跟这个弟弟视个频聊个天,梁笙还会摆出一副长辈的架势念叨他两句,姐弟俩相互逗趣,然后又继续忙于工作。
日子过的充实而又忙碌,风平浪静。
直到回g城的前一天,梁笙接到了梁毅的电话,他在那头心急如焚带着绝望腔音告诉她,医院给赵淑仪下了病危通知书。
挂了电话,梁笙宛如被人抽走了灵魂一般,木讷的瘫坐在了地上。
她无心工作,丢下会议以及一干人众连夜赶回了g城,抵达医院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赵淑仪也脱离了生命危险。
病房里,母亲沉沉的睡着,身上多处夹满了仪器。
而梁毅则是憔悴的趴在床沿打瞌睡,头发乱蓬蓬的,眼睑下方一片乌青,衣服各处也都是褶皱,平日里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此刻居然邋遢成这副模样,梁笙一想到昨晚他独自一人面对那么大的恐惧,心脏就好像被人狠狠的揪了一下。
她悄悄把门关上,去了主治医生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