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笙见男人终于醒了,也不由得松一口气。
她着急忙慌的把刚跑出去买到的退烧药还有温水递到陆淮面前,好言哄劝,“来,吃药。”
原来是出去买退烧药了。
男人怔了怔,看着女人的目光变得复杂。
她这是在,可怜他吗?
这头,梁笙迟迟不见陆淮的动作,心里有些咕哝,这人不是烧坏了脑子吧?
她犹豫两秒,又叫了一声,“陆淮?”
隔了几秒,男人终于应她一声。
没糊涂啊。
女人一顿,把药跟水又递近了一点,把刚才的话也重复了一遍,“吃药。”
陆淮慢慢的看向梁笙手心里的两粒药,恍惚间好像看见了很多年前的那个自己,那个近乎病殃殃的自己。
他独处在一个被封锁的房间里,每天都有人进来重复跟他说着同样的话,吃药,吃药,把药吃了她就回来了。
他乖乖吃了药,医生的嘱咐他也都照做了,可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都没有回来。
盛子煜总说他有病,其实不是,他只是太想念这个女人了。
孤独了很久,总是渴望有人带他远离这样的生活,总是希望能有一缕阳光挤进他的生命。
他一遍一遍的开导自己,她那么美好,那么干净,不能把她拉进自己浑浊的世界里。
可是每次看到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恩爱甜腻的画面,总会惹的他嫉妒发狂。
为什么呢?
为什么待在她身边的人不是他呢?
这个想法,在他的脑海里,像是一颗破土而出的种子,日益增长,渐渐侵蚀他的理智。
陆淮在想,如果让她知道,三年前秦世昇出轨门以及后面所发生的一切皆是他布置好的陷阱,她会不会惧怕他呢?
惧怕……
一想到梁笙可能会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男人就觉得心脏像是被人揪紧了一样的疼。
他抬眸,氤氲的眸子落在女人的脸上。
在接收到她眼底那抹担忧时,陆淮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下一秒,大手一挥,他把梁笙手里的药和装有温水的玻璃杯都打翻在地。
这一切,来的是这么的猝不及防。
女人本来就蹲在床边,被他这么一挥,一个不稳直接坐在了地上,整个人也跟着懵了懵。
主卧没有开灯,男人冷漠的声音在黑夜里迭起,“给我出去!”
那冰凉的没有一丝温度的嗓音,让梁笙止不住身体一颤。
她坐在地上像是得了失语症一般,而后小心翼翼的开口,“陆淮,你怎么了?”
床上的男人没有给予她任何回应。
女人缓了缓爬起来,看了一眼地上的玻璃渣子,抿唇,默不作声的出去拿了扫把进来。
进来的时候,她依旧没有开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