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厚的窗帘掩去了月光,房门挡住了走廊里昼夜不灭的灯光,房间内伸手不见五指,二人目不能视,熟悉房间摆设的倪新占据了上风,很快,双方各开了两枪后,倪新命中对手,刺客倒地!
倪新心道:最好能留活口,,所以并不急于击毙对手,持枪戒备,从藏身的一张躺椅后起身。
恰在此时,被枪声吓坏了的鹤子担心父亲的安危,终于鼓足勇气,撑着发颤的双腿,跑了过来,推开了虚掩着的房门——走廊里的灯光刷的照了进来,床上全是鲜血,浸透了雪白的羊毛薄毯,父亲怎么样了……地上倒着一个人……
鹤子吓傻了,尖叫起来!
倒在地上的那名刺客拼命爬前,一把薅住鹤子的脚踝,本就濒临崩溃的鹤子倒在地上!
那名刺客用枪指着鹤子,没等他出口要挟,倪新冷静开枪,一枪爆头!
鲜血、脑浆溅在鹤子脸上、身上,鹤子当即昏厥!
倪新跑进卫生间,接了一盆凉水,扒开花子,淋在小野平一郎头上,而后再次跑进卫生间,接了一盆温水,又找了一条毛巾,抱起鹤子,为她擦拭污迹,喊道:“鹤子,鹤子!
醒醒!
没事了,凡事有我,醒醒——”
鹤子婴宁一声,悠悠醒来,反手抱住倪新,呜呜哭了起来,倪新耐心的安抚着:“没事了,别怕——”
有了一些意识的小野平一郎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知是什么感觉……
几分钟后,两名下女闻讯而来,冷静下来的倪新请她们扶鹤子回房间,然后去看看两名随员是怎么一回事,而后打电话给警务站请他们立即派人来,警察闻听别墅里发生命案,三人死亡,吓了一跳,当即答应当夜执勤的四名人员会全部前来。
做完这一切,倪新走到床前,说道:“前辈,房间里有乙醚的味道,可能是怕自己也被迷昏没法行动,他们没敢用太多,不过还是离开这个房间吧。”
小野平一郎点了点头,刚一起身,又差点摔倒,倪新一把扶住:“您没事吧?”
顺手替他披上一件外衣,搀扶着小野平一郎在客厅里坐定,这才问道:“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人刺杀您?这两个人不像是一般的毛贼啊,如果不方便说,权当我没问。”
两名随员也被冷水泼醒,匆匆赶了过来,说道:“将军,你没事吧?属下等人该死!
倪桑,谢谢您救了将军。”
“将军?”
倪新不由得重复了一句。
小野平一郎答道:“是的,在下小野平一郎,官居陆军少将,是满洲国日方情治部门的负责人。”
倪新愣怔了一下,答道:“原来如此,我早该想到的。
将军,这些日子,失礼了。
那你们忙,我回房间了,等警察来了,如果有事,再叫我。”
小野平一郎说道:“倪桑,请等一等——你们两个人一个去迎一迎警察,告诉他们不用来了,在附近搜一搜,看有没有刺客的同伙,一个打电话,叫相关人员过来。”
“是。”
两名随员答应着走了。
见小野平一郎还是神思昏昏,倪新起身搅了一把毛巾,又沏了一杯咖啡奉上。
小野平一郎呷了几口,说道:“倪桑,小野并非有意相瞒,只不过觉得你知情后,住在这里,会不自在。
日本军方一向有‘下克上’的传统,对华战争,很多激进派早有意扩大规模,进占整个中国,小野并不同意,认为还是稳扎稳打,巩固满洲才是理智的做法,又因为我这个满洲情治部门负责人的意见还是有一定分量的,于是有些人动了杀机。”
“前辈受惊了,以后还请多保重。”
小野平一郎字斟句酌的说道:“小女鹤子,自小让我宠坏了,不谙世事,今年还不满二十岁,任性的很,做什么都是三分钟热度,让倪桑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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