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议已定,她起身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身子,然后伸手拔出门闩,打开了房门。
清凉的秋夜空气扑面而来,带着早桂花的芬芳,沁人心脾。
玉芝深深吸了一口,觉得自己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她灿然一笑:“新的一天,继续努力赚钱!”
因快要到八月十五了,卤肉和桶子鸡都卖得很快,所以玉芝做的卤肉和桶子鸡都比先前多了很多。
如今不但陈耀文两口从她家买了卤肉和桶子鸡去卖,就连大王庄玉芝舅舅王大郎和舅母梁氏也开始从她家买卤肉在村子里卖,再加上陈耀祖挑担子在城里转悠着卖,以及陈娘子卤肉馆的客源渐渐稳定,玉芝每日至少得卤六百斤卤肉,五六十只桶子鸡。
如今灶屋里整整齐齐摆着十五个炭炉,上面炖着十五个大砂锅,里面一天到晚咕嘟着卤肉,肉香四溢,令陈娘子卤肉馆愈发地出名起来。
玉芝已经有几日没见寒星了。
这日守备衙署伙房的伙夫来采购卤肉,玉芝便问了一句:“楚大叔,这几日怎么没见寒星小哥呀?”
伙夫笑着道:“寒星和寒月前几日随守备大人去甘州了!”
玉芝闻言,心里松了一口气,笑吟吟又添了一包卤鸡杂给了伙夫:“楚大叔,这些卤鸡杂你拿回去下酒!”
伙夫是个爽朗人,哈哈一笑,谢了玉芝,担着买的卤肉回去了。
知道许灵开始行动了,真的去抱甘州节度使的大腿了,玉芝便不再多想这件事,一边继续努力挣钱,一边探听着新的赚钱门路。
跑了几趟慈宁斋之后,她意识到要想发大财,还是得入股做西域生意的商行,只是她一则没门路,二则她那点银子还入不了那些做大生意的商人的眼,只能慢慢计较。
这日傍晚,玉芝睡醒起来洗了澡,正在院子里给她种的薄荷浇水,忽然听到前面卤肉馆传来说笑声,听着像是二房的武氏和陈娇娘的声音,不由一愣。
她想了想,拿起瓢继续舀水把院子花圃里的薄荷全都浇了一遍,又把水桶和瓢都放回原地,这才理了理衣裙,起身往前面去了。
卤肉馆门面房里,王氏站在窗口内的柜台上,手里拿了洁净抹布,十分细致地擦拭着柜台。
陈耀祖心事重重在柜台边的椅子上坐着,竹榻上一端坐着武氏和刚十一岁的陈玉梅,另一端坐着陈娇娘。
武氏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大哥,大嫂,你家这屋子真宽绰,守备大人只要那么点租金,看来真是对你家另眼相看呀!”
王氏没理会她,自顾自忙擦自己的柜台。
她这个妯娌心眼太多,一不小心就会中计,因此她用闭口不言来消极对抗。
武氏见状,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看了陈娇娘一眼,道:“对了,大哥,大嫂,有件事县里的人都传遍了,都说前些日子,许大人派小厮给你家送来无数绫罗绸缎呢!”
陈娇娘闻言,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当即看向陈耀祖:“大哥——”
陈耀祖一听这句“大哥”
,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皱着眉头看向陈娇娘:“娇娘,你要留下可以,不过不能生事!”
陈娇娘闻言大怒,杏眼圆睁:“大哥,我何时生过事了?都是别人欺负我,我气不过才闹的,我这个人性子最好,从来都不生事!”
陈耀祖:“……”
王氏皱着眉头看了陈耀祖一眼,道:“家里哪有地方留客人住?要不然,你来安排?”
陈耀祖还没说话,陈娇娘便道:“不用麻烦,我和玉芝住一起就行!”
恰在此时,门帘被人掀了起来,一个乌发如云双目晶莹,肌肤白皙细嫩的美丽少女立在那里,笑盈盈道:“这可不行,我不习惯和外人一起住!”
陈娇娘打量了一番,这才确定眼前这位美丽少女正是侄女陈玉芝,当即道:“哼,谁要和你一起住了,我也不要和你一起住!”
玉芝嫣然一笑:“是么?那小姑姑你还住二叔家吧!”
陈娇娘:“……”
这几日西河镇热闹得很,里正的大女儿香梅嫁给了孙二郎,两家都是体面人家,亲事自然办得热闹非常,陈娇娘简直在西河镇没法呆,便进城去了最喜欢的二哥二嫂家,想着等大家都忘了自己苦追孙二郎的事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