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晚接过来,拧开瓶盖,没什么滋味的尝了一口,提不起兴趣说话。
顾衡也不觉得冷场,指了指她捏在手里的书:“怎么躲起来做题?人家都是躲这边背书,你却躲这刷题。”
“好哇,你也会偷偷用功了。”
顾衡半开玩笑道。
“你这是诽谤。”
舒晚终于开了尊口:“还不是班里八卦的人太多,又闹哄哄,我实在静不下心。”
顾衡点头赞同:“确实是很吵,不过也可能是你太累了,精神绷得太紧,就不能保持平和心态。”
“或许你可以适当放松一下,毕竟考试总得你自己上场,要是在胜利之前,身体先垮了,就不能亲自参加比赛了。”
顾衡建议道。
舒晚觉得顾衡意有所指。
最近的自己像一只刺猬,凭着一腔怒火行事,听不下任何劝说。
如果他明说,舒晚就会想办法扯开话题,然后找机会避走。
但顾衡聪明的“含沙射影”
,让舒晚没办法掌握避谈的时机。
而且——
舒晚神色微动,没有自以为是的大道理,亦或是对自己所作所为的揣测。
顾衡稀松平常的几句问候,关怀的话点到为止。
舒晚根本生不出厌烦来。
舒晚问:“你不觉得我会失败吗?不觉得我关心则乱失了分寸吗?”
大概是对盛祁安那晚的话耿耿于怀,于是想问问,另一人的看法。
“我该有这种担心吗?”
顾衡沉思一会,笑问道。
“或者说,你在乎别人的看法吗?”
舒晚当然……在意。
这个年纪谈宠辱不惊太早,讲坚守本心太难。
而且她打小就争强好胜,眼里揉不下沙子,心里憋不住气,只不过她出气的方式斯文一些,但这又是因为好面子,才格外讲究。
她的犹豫被顾衡看在眼里,明明一样大的年纪,他却表现得格外包容,往往这包容都是舒晚对叶慧珊特有的。
他伸手拍了拍舒晚的肩:“在乎不在乎的都无所谓,我相信你是一定会做的。
这就是‘偏偏要’的勇气。”
“人都说不知者无畏,你是清楚知道自己要什么,且有勇气要什么就往哪方面去努力。
只不过一口气憋太久,人不免会觉得累,要知道,养精蓄锐才能事半功倍呀。”
舒晚被他充满信任的几句话镇住,她能感觉到,顾衡此刻释放的善意是自内心的。
人是这样奇怪,即使很累了,只要吊着一口气,好像还能不眠不休鏖战三天三夜,一旦松懈心防,呼出那口吊着的气,疲惫就立马奔涌而来,势不可挡。
舒晚本来早就做好不被认可的准备,顾衡几句话把她的心墙推倒了,眼眶都饱胀起来,隐隐有什么要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