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这些年公司的账,谢华季在里头捞的油水不少,甚至私挪公款,在外头成立了一个空壳子公司,将公司的利益都慢慢输转到那里去了……”
“是,老爷您看的很透彻。”
“证据可都搜集全了?”
谢天鹰声音平稳,没有因为谢华季私自做出这么多让人窝心恼火的事情,便会怒火四溢。
他驰骋商界几十年,里头的沉浮,他早已看的透彻,也看的开了,对于谢华季做的这些个事情,他还年轻的时候不知道经历过几次,那些个在他背后搞小动作的人还是谢家子弟,哪一个都不是善茬儿,可最后他还不是将那一群蛀虫收拾的服服帖帖?他们吃了多少,他便一个一个的掰开了他们的嘴,让他们一点一点不留丝毫的全部吐了出来。
虽然已经几年不主事,但是他的铁腕手段却没有因此而消退,只是时至年老,终究还是想要替自己谋算些福祉,年轻时那些个阴狠毒辣,背后算计人的事情能够少做一些,便少做一些。
再说了,律法这个东西,可不就是为他们量身定制的?
“还差一点,不过就我们现在掌握的证据也足够了让姑爷他胆战心惊了……”
谢叙想了一下,这才说道。
“那就给他敲敲警钟,他再怎么混蛋,可是说到底还是小谨的生身父亲,要是可以不用到那一步,我也是不愿意的,你知道的,我不想让小谨以后走出去被人戳着脊梁骨说到她有一个犯了罪在坐牢的父亲!”
谢天鹰望着身旁不远处的一片枯枝,上头还有些许未曾消融彻底的积雪,寒风之中,更是增添了一丝萧瑟凄凉,他缓缓吐声,“那样对小谨不好。”
谢叙侧头看着谢天鹰,默默的听了许久,顺着他,有些浑浊的眼望向后头灰色的墙柱,墙的那一头碰巧有一枝绽放的灿烂的红色腊梅透过墙头伸了出来,在寒风中摇曳。
冬日的寒风很是刺骨,那种湿冷的感觉,会让人从骨子里感觉到颤栗,年轻时还不觉得,如今年老了,却是变得怕冷了,他伸手将身上的大衣拉的更紧凑了些,试图保住那些许的暖意,“老爷,你变得仁慈了!”
“可不是,毕竟岁月不饶人呐!”
“是啊,岁月不饶人……老爷和我都已经是白发苍苍了……现在想想当年,还真是怀念!”
谢叙不经意的触动了内心,回想起了年轻时候,那时候他跟着当时的少爷现在的老爷,可谓是无往不利,睥睨商界,呼风唤雨的……
“可不是,头发都花白了……我孙女儿
都花白了……我孙女儿都那么大了……”
谢天鹰被谢叙伤感的话给弄得也叹息道,“只是你却孤身一人这么多年,我心里都是愧疚,当年真该逼着你……”
“孤身一人也挺好的,来去赤裸裸没有牵挂。
再说了,小姐和孙小姐我也是当着自家人看的,有什么可孤单的。
我早已经放下了,你又何尝不能放下?”
谢叙打断了谢天鹰的话,他知道他想要说些什么。
只是,他的心只能容下一个人,那个人多年前便死了,他的心从此只能盖得下一座青冢,还哪里有心去娶别人?
“好了,咱们也不提这些个赶上的事情了。”
谢天鹰沉默了许久,当年如果不是他做错了判断,谢叙心爱之人也不会惨死,而他,也不会孤身一人这么多年!
望着面前这张皱纹满布,年少英俊的面庞早已老态,谢天鹰对于他的愧疚从来没有消散过。
深深的叹息,被一阵寒风吹过,消散无踪。
“老叙,动作可以快些了,过几天,召集公司的董事们开场会……关于谢华季的去留,也该是时候了……对了,别忘了跟小谨说一声,让她到时候也过去一趟。”
谢天鹰转到正题上,严肃的跟谢叙吩咐。
“好,我知道了!”
谢叙点点头,有些浑浊的眼闪过精光,他等这些天等得都快憋不住了,终于行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