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力量在流失。”
这么糟糕的消息,他的声音听起来却异常镇定。
樱招不得不深吸一口气,冷静问道:“以前有过类似的情况吗?”
贺兰宵仔细回想了一下,才开口:“我的力量并不是时常都处于充沛状态,不用时还好,一旦连续释放,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养回来。”
换言之,是技能冷却时间有点长。
应当是少了那缕魂的缘故。
近日来他的确使用了太多次魔气,杀蚕妖,被搜魂,再加上进入血枫林之后不停的遇上那些难缠的魔兽,力量不济也正常。
由于贺兰宵力量减弱,原本不敢接近的魔兽们也如蝗虫一般试探着进犯,虽造不成致命伤害,但将灵气白白耗费在这些杂碎身上,还是让樱招烦躁万分。
挥舞着刑天连续释放了几次杀招,才将四周环伺着的魔兽逼退。
而血枫林依旧看不到尽头。
樱招撑起一圈结界,将贺兰宵罩在身边。
脚下是被她一剑劈出的深堑,堑中遍布的霸道灵力给了二人喘息之机。
“休息一下吧。”
樱招提议道。
贺兰宵点点头。
于是二人就着那道深堑席地而坐,身边是安静伫立着的刑天,编织得乱七八糟的剑穗上,坠着一颗漂亮的珠子,里面像是装着一整片星河。
贺兰宵当她徒弟这两年,她极少碰到必须让刑天出鞘的危急情况,因此剑穗上那颗珠子,除了第一次她朝他拔剑,后来他都没仔细观察过。
他多看了几眼才收回目光。
如果眼前的天空不是一片不详的血色,身后没有熊熊火焰在燃烧,倒真像坐在山谷中看风景一般悠然。
樱招将腿盘起,手肘撑住下巴,眺望着山谷尽头火红的枫叶,感叹道:“说不定,等不到你落到魔族手中,就得让你交待在这里了。”
这种撇脚的玩笑却让贺兰宵笑出声来,他悄悄朝她坐近了一点,望着她映照着火红血光的眸子,笑着说道:“那你可要好好地活下去。”
“你放心,不就是独活嘛,反正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咯!”
樱招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转过头来看向他。
贺兰宵却只是看着她笑,也没再变着法子提醒她要分清楚他和斩苍。
心头的焦躁突然被安抚,她深吸一口气,认真问道:“你真的从未去过魔域吗?”
“没有。”
“你们魔族的逻辑真的很奇怪,”
樱招分析道,“既然要派兵监视你,那为何不放到魔域去养?在眼皮底下看着,不是更好吗?现在弄得你不想当魔只想当人,除非……”
“除非他们根本不在乎我的想法,因为无论我的想法是什么,到最后都不会被保留下来。”
贺兰宵接过话头。
“的确很有可能是这样,可还是没法解释为什么不把你接回魔域去,”
樱招皱着眉头看了看四周,“这片血枫林八成是为了阻止你而设的。”
眼前的天空仍是一片血色,云朵像腐肉,一团一团铺开。
身后火焰燃烧的哔剥声与焦臭味一起侵袭着五感。
樱招有些反胃。
“你坐过来点吧,这味道太难闻了。”
她突然命令道。
贺兰宵怔了怔,才又往她那边挪了一点,慢慢贴近。
樱招嫌他磨叽,直接伸手揪住他的衣襟埋首在他怀中深深嗅了一口,直到那股沁人木香钻进肺腑,她才抬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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