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脑袋的事,平时充大胆说说还行,可真快要死了,难免会害怕的,狗魏王自然也不能例外。
方桃甚至想劝一劝狗魏王放弃造反的念头,毕竟他活着,她才能活下去,虽然有时候她觉得大红应该不会把她啄瞎吃掉,但她不敢冒这个险。
擦干手,方桃偷偷看了眼狗魏王。
他的脸色好了些,不像刚才那般沉冷,她想了一想,小心劝说道:“殿下,您现在是王爷,有钱有势,什么都不缺,为什么要做掉脑袋的事呢?”
书案旁,萧怀戬负手而立,垂眸盯着她辫上的那根桃色簪,冷冷勾起唇角。
“这么贪生怕死,是怕以后再也见不到吴校尉么?”
方桃被噎了一下,立刻乖如鹌鹑般闭紧了嘴巴。
她近些日子摸清了狗魏王的一些脾性,他神色不妙的时候她最好避开,否则再说下去,只怕他又要生气罚人了。
方桃屈膝向他行了一礼,生怕被鬼追上似的,飞快提着茶壶退出了书房。
时辰不早,狗魏王不知何时才打算睡觉,不过她舟车劳顿了一路,这会儿困意上涌,实在撑不下去了。
这行宫东院虽不如王府主院宽敞,但正房耳房一应俱全,方桃住在耳房里,与正房只隔着一面屏风,晚间狗魏王有时会要茶要水,只需敲一敲屏风,她便能听见。
半柱香后,方桃洗漱完,麻利地脱了衣裙钻到被窝里。
散开辫子,一摸头,才想起辫上还戴着吴大人送的簪。
这桃花玉簪贵重,可不能丢了或弄坏了,方桃小心翼翼取下来,用帕子包好搁在枕下。
脑袋刚挨到枕头,便很快沉沉睡去。
夜半时分,寂然无声的房内,方桃睡意朦胧地翻了个身,却莫名觉得似乎有道冷冰冰的视线在打量自己。
下一刻,方桃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月色清朗,透过窗棂撒落一地清辉,幽冷光线下,狗魏王穿着一身白袍,墨凌乱地披在肩头,一张脸苍白如纸,犹如鬼魅般低头阴恻恻地看着她。
方桃的心几乎瞬间跳到嗓子眼,险些惊慌失措地大喊起来。
她忙拥被起身,几乎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你殿下在做什么?”
萧怀戬垂眸看着她,意味不明地勾起唇角,却没有作声。
他没开口,方桃以为他有梦游之症。
可等她勉强定下神来看去,才现狗魏王的眼神很清醒。
他手里还攥着她的那只桃色簪,他跟那簪仿佛有仇似的,捏得很用力,用力到手背青筋崩起,骨节都泛了白。
眼前的情形显然不对劲,不知道那只簪怎么招惹到了他,狗魏王似乎又在怒的边缘,方桃往后缩了缩身子,大气也不敢喘地看着他。
片刻之后,出乎意料得是,狗魏王冷笑几声后并没有怒,而是十分不屑得把簪扔回原处,冷冷道:“起来!”
狗魏王这样吩咐,显然没什么好事,方桃心惊肉跳地穿衣下榻。
待她套好绣鞋,萧怀戬也已披上玄色外袍。
他站在阴影处,脸上的神色看不清楚,疑心他要趁着夜深人静杀她灭口,方桃开口,声音几乎带了哭腔:“殿下,大半夜的,您到底要做什么?”
话音落下,狗魏王却根本没有解释,方桃只听到他不辨情绪的幽冷嗓音传来。
“不要多问,跟本王走。”
方桃害怕地抹着眼泪,跟在他身后出了东院。
深更半夜,外面寂然无声,偶尔几声虫鸣突兀地传来,惊起夜鸟扑棱棱展翅高飞,留下一串阴森凄厉的粗哑叫声。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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