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太太的房间外头,被请出来的四个人两两站着,均是默不作声。
几人眼睁睁地看着封家一个失了半只手掌的小厮,进去又出来了。
紧接着打完周家管事的韩氏也匆匆进去了。
许是等得有些心焦,宁氏一对上封恒神色便异常冷诮之事,就显得十分招眼了。
封恒突然道“三少奶奶要是脸僵了,最好赶紧找大夫治治。”
听到封恒这句话,宁氏脸色沉,正想火,李腾便乐呵道“说得好,上了船之后就不好抓药,三侄媳妇可要抓紧些。”
李腾从刚才起就对幸灾乐祸的宁氏没有半分好感,看着她那副高高在上的神情就更是厌恶了。
在他看来,封恒性子这般波澜不兴的人,会在外头说出这种话,可见宁氏是有多得罪人了。
被堂伯和封恒接连调侃,宁氏羞得脸都涨红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其实自从封恒中解元后,她便对他便改观不少,这回也不是故意针对他,可是——
明明他们才是正经的李家人,可如今就跟边缘人一般被排除在外,倒是一个外人在屋里嘀咕不停。
宁氏厌屋及乌下就控制不住了。
她正想说些什么,宋师竹便打开门出来了。
她刚好听到李腾最后一句话。
虽然不知道生什么,但只看宁氏的表情,便知道是她吃瘪了。
宋师竹对着宁氏娇俏一笑。
成功把宁氏气得脸色更黑后,才对等在门口的众人道“老太太不舒服,让我代为传话,说是今日想在客店歇一夜,叫李大哥去安排在客店歇息的事情。”
李腾忍不住问道“究竟生什么事了?”
屋里祖母和宋师竹葫芦里不知道卖什么药,神秘得紧。
李腾早就十分好奇了。
宋师竹口风甚紧“老太太有些中暑的症状,二少奶奶在里头伺候着。”
这是李老太太找的借口,宋师竹也不怕人故意拆穿。
过了今夜,李家能知道的人都会知道,就是李玉隐那边,她也打算让人过去打声招呼的。
李随玉抢在宁氏开口之前道“老祖宗病了要好好休息,咱们都先回吧。”
宋师竹接受到这个姑娘担心的眼神,对着她微微摇头,李随玉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不像宁氏和李腾,只要老祖宗身子没事,无论什么事,她都没那么多好奇心。
宋师竹成功争取到在渡口停留一夜,心中松畅,但回屋一看到封恒嘴角的青紫,神色就不大美了。
昏黄的烛火下,她拿着帕子拭掉他嘴角多余的药粉,有点心疼。
封恒其实没怎么挨打,这场架虽然打得出乎意料,但他的骑射功夫一向学得不错。
身手这种事,一窍通百窍灵,虽然帮着揍人还有些勉强,躲闪还是有些用的。
看着妻子跟霜打的茄子一样,他伸手弹了弹她的额头,笑“究竟怎么回事?”
刚才在李老太太那里,看到宋师竹出来时脸上没了先时的紧张,他便知道事情有解决的苗头了。
宋师竹想了一下,突然拿出一个眼熟的小册子。
封恒眉头顿时一跳。
此时宋师竹已经翻到一幅闪着刀光剑影的画页,没等宋师竹说话,他便道“有人要在船上行凶?”
看着这幅他被人一刀砍掉头颅的画卷,封恒十分迅地总结了其中大意,手心却有些冒汗。
宋师竹点点头,刚才她在香案前掷了个杯茭,提示的就是这一幅。
这件事不好跟李老太太直说,对着封恒,宋师竹便一点隐瞒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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