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道宁面红耳赤地争道。
刚生产完,按理该虚弱无比的殷如雪,撕下了平日里贤良淑德的形象,铿锵有力地反驳回去:“放屁!
你们许家生不出这么白皙的种子,这是随我,要种在水里!”
“荷花的种子是黑色的,你休想蒙我!”
许道宁跳脚抓狂。
“很好,”
围观的许长安点了点头,“现在知道长嫂是荷花了。”
许长安旁边,是满脸见怪不怪的许慎与柳棉。
这种恩爱夫妻吵架的戏码,在每个孩子出世时都会上演一次,见多了,就习惯了。
当初许慎和柳棉,也俱是这么过来的。
殷如雪被丈夫许道宁的这番话好悬没气晕过去,她望了望旁边明显不准备插手干涉的公婆公爹,狠狠心一咬牙,就打算从床上下来。
哪知道刚还中气十足的殷如雪,一挪动身体,才发现浑身上下皆痛得要命。
简简单单一个撑床起身的小动作,顷刻间就折腾得她脸色发白了。
“夫人!
夫人你别动!”
许道宁吓了一跳,当即没了争论的心思,忙扑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扶着殷如雪躺下了。
这时,被搁在小塌上无人触碰的白色种子忽然起了变化。
它像小孩蹬胳膊蹬腿似的左右晃动了两下,颜色逐渐加深的同时,仿佛是被人吹了口气,从指甲盖大小,直接啵地一声,翻了个倍。
变成了黑中带灰的颜色。
殷如雪没看到变化,却是听到了响声。
她连声催促许道宁,想让他过去瞧瞧。
“不用看了。”
却是许慎出了声,他朝大儿媳微微颔了颔首,言之凿凿道,“是荷花种子。”
殷如雪登时喜笑颜开,她身旁的许道宁却有些闷闷不乐。
“你哥哥是个傻的。”
柳棉看似耳语,实则声音刚好足够许道宁听见,“无论什么种子,不都是他的孩子?”
听了柳棉不动声色的训诫,许道宁反应过来自己有些过于舍本求末了。
先是一叠声地跟夫人道了歉,许道宁接着屁颠屁颠地跑过来,轻手轻脚地捧起了种子,去和夫人分享初为人父母的喜悦去了。
望着窃窃私语的小夫妇俩,柳棉无奈地摇了摇头,拉着沉默不语的许长安出去了。
径直走到柳棉与许慎的屋子里,柳棉伸手挥退了众人,而后拉着许长安在罗汉床上坐下了。
“想问什么便问吧。”
柳棉细声细气道。
许长安缄默了好一会儿,问道:“娘,您是什么?”
这是看不出众人原形是什么的意思了。
柳棉眼底闪过原来如此的神色,她扭头与对面的许慎对视一眼,后者朝她点了点头。
柳棉收回视线,她凝视着许长安还未完全长开的侧脸,脸上不由浮现了温柔的母性光辉。
伸手替许长安抚了一下他耳鬓的一缕长发,她柔声道:“我是木棉树,你爹是仙人球。”
顿了顿,柳绵补充道:“你随你爹。”
许长安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个结果。
他听亲兄长说种在土里时,将所有土生植物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唯独漏了仙人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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