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的是,这下天上真下起了雨。
才一小时不到,就演变成了瓢泼大雨。
向昭没带伞,剧组也只剩下她一个人,她走出去,一直走到剧组最外边,躲在房檐下,企图招下一辆出租车。
一直等了很久都没车,只有对面有一辆黑色的卡宴,熄了灯,在原处等了很久。
向昭看过去,车窗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下一条缝隙,从缝隙中,她看见了一双熟悉的眼睛。
剑眉星目,眼神锐利,这样的气势,她只在一个人身上见过。
向昭心一沉,把脖子上挂的扳指拿出来,放在手心,然后冲进雨幕。
才受了伤,向昭走路姿势不雅观,头本就是湿的,冲出去后,她全身也都湿透了。
向昭趴在车窗前,不停的用手指敲击,另一只手拿起扳指,想要让里面的人看见。
她敲了很久,手指麻,浑身都湿透,身下也积了一滩血水。
直到向昭放弃,转身离开,犹犹豫豫走了两小步,车窗毫无预兆的打开。
向昭转头,欣喜的又上前,问:“谢总,您,您还记得我吗?”
可能是因为太累了,谢北阑彼时眼神有些疲惫,没搭理向昭。
于是向昭自顾自的说下去,“我回去想过了,我和灰姑娘,好像没什么区别。”
“只是少了一双水晶鞋,和一个王子。”
向昭把手上的扳指拿出来,放在她和谢北阑的中间,说:“可是水晶鞋不一定要水晶鞋,能找到人就好。”
“它是我的水晶鞋。”
在黑夜里,翠绿的扳指出温润的光。
谢北阑目不转睛的盯住向昭,好像在看势在必得的猎物。
倏然,他轻笑,然后伸手去拿扳指。
向昭吓得收回来,不肯让谢北阑拿走。
谢北阑在半空中的手收回去,眼睛闭合又睁开,又变成生人不近的梳理样。
他眼里冷漠一片,好似在计量什么物件。
然后,谢北阑在向昭眼前,升起车窗。
他侧过头,向昭心急,整个人趴在车窗上,压住玻璃。
“我给你!”
谢北阑勾唇,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后来向昭才明白,她和谢北阑从来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谢北阑的世界太华贵,一切都在谢北阑掌控中。
他生来高贵,不知道向昭膝盖破损是多疼,也不知道什么是爱。
而向昭,做了贪心的人。
于是才懂得,比深可见骨伤口还刻骨铭心的,是爱,也是恨。
向昭无缘无故的做了很多梦,醒来时候,窗外阳光正盛。
乔俏坐在一旁,正在玩手机。
向昭想开口说话,张好几次嘴,也没成语调。
舌头和下巴都麻麻的,还很干,起了一层干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