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真的有这么严重吗”
严嵩苦笑着摇头,“我也说不好,要说不严重,光是我知道的贪墨手段,就层出不穷,多如牛毛。
数额之大,难以估量。
可要说严重,大明还在往前走,每年的关税都在迅速增加,财政盈余还有不少,有些时候,我就告诉自己,不要小题大做,把眼睛蒙上,得过且过,也就是了。
说来说去,我不过是个裱糊匠,辛辛苦苦十来年,都让徐阶给戳破了,他真是好恨啊”
严嵩紧紧握着拳头,身旁的欧阳氏叹了口气。
“老爷,事情都这样了,就听天由命吧咱们别存心作恶,包庇蛀虫也就是了。
下辈子咱们不当官了,就找个山野荒草,耕田织布,好过现在万倍啊”
严嵩深深一叹,用力点头。
他何尝不想田园牧歌,小桥流水,可是人家能答应吗
徐阶那个家伙咄咄逼人,朝野上下,各种刀剑,都奔着他来,就算他想苟全性命,人家让他苟吗
“王岳,你也是太心软了,要我说就把什么大教堂都给炸平算了。
你还非要弄什么博物馆,信不信有朝一日,人家再把博物馆改回教堂。”
王岳无所谓耸耸肩,“他们愿意折腾就折腾呗,我除了关心大明之外,别的地方,越落后,越野蛮,不就越好”
“可也是”
朱厚熜摸了摸鼻子,突然感觉很冤枉,“王岳,既然是这样,咱们俩辛辛苦苦,跑到外面,晒得屁股都黑了,这是干什么啊”
王岳忍不住好笑,“朱厚熜,咱们俩讨论一个很好玩的事情吧,你说什么是天子”
“什么是天子朕啊”
朱厚熜理直气壮道“九五至尊,金口玉言啊”
王岳又道“那这么说,如果说了不算,即便是天子,也只是牌位。
如果说了算,就算不是皇帝,那也是皇帝了。”
朱厚熜冷哼道“这道理朕早就清楚,过去他们士人集团,元老旧臣不就把朕的权力抢走了,朕就是个摆设”
“没错”
王岳道“那你觉得,是现在架空天子容易,还是过去容易”
“这个吗”
朱厚熜陷入了沉思,他是面对过满朝大臣,尽数反对自己的恐怖场景的,现在想想,还不寒而栗。
可要说那些大臣真的那么恐怖吗
似乎也未必,毕竟他赢了。
这么说吧,其实以前的事情还算简单,无非就是土地钱粮,硬着头皮往下推,还有成功的希望。
可现在呢
似乎不是那么简单了。
一条铁路,上千里也是稀松平常,需要连接的城市几十个,涉及的人口几百万,穿越好几个省。
这可不是一道圣旨就能解决的。
修路是不能不考虑成本的,而如何评估,这里面的学问太大了。
只要有一个环节出了问题,得出来的结果就会大相径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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