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煜珩抱拳,谢恩太后夸赞,再抬眼,对上太后身边赵寅礼的双眸,却看到一丝失望转瞬而逝。
没有按照四皇子嘱咐的按兵不动,反倒是亲自提议毁掉闻溪的容貌,赵寅礼在心中质问道:殷煜珩,你就是这样护她周全的吗?
“孙儿恳请祖母开恩,那奴婢曾经救过王妃,是以两人交好,怎能忍心看她获罪受难?”
赵舜毅抱着抽泣到无法言语的江暮雪,硬着头皮再开口道,“事情皆因孙儿贪图女色成性所起,那奴婢无辜,且孙儿现下已经悔改,还请皇祖母看在年节岁末之际,放过那个奴婢。
孙儿甘愿受罚,再去军中做马前卒,只要莫再让王妃伤心!”
云妃不耐地用力闭了闭眼,人家镇北将军殷煜珩,大局当前,舍得下心头好,在陛做兵卒,简直是扶不上墙的阿斗,他这般表态落了下乘,还如何再跟东宫斗。
太子定了定神,起身走到殷煜珩身边,作揖道,“儿臣启禀父皇,皇祖母,眼见毅王与毅王妃意笃情深,也是美事一桩,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毅王愿意继续为国效力去军中历练,倒是巧了。
头里本宫还同殷将军商议,开春后突厥散部定会再来进犯,也许可以派遣军中资历浅的将士迎敌历练一番。
本想着今日宫闱宴不议政事,只是既然毅王有心为国效力,不如成全一二。”
云妃脸色暗了下来,急急去找江丞相的目光,太子的心思昭然若揭,毅王在皇城眼皮子底下的新兵营还出了那样的事,这要是被派到北边,还不有去无回。
江慕言心领神会,自然要上前争上一争,“启禀陛下,老臣觉得,殷将军向来神勇,若是想要彻底铲除北境隐患,还得是殷将军出马。
毅王殿下刚成婚不久,且从未带兵征战过,恐难以克敌制胜,就怕到时再回来搬救兵劳费军力。”
“江丞相此言差矣,难道我大齐十万雄兵,只有一将可用吗?不给毅王历练的机会,怎知他不是将才?若说成家,殷将军也刚刚议亲,开春在即,您倒是心疼自己家女婿,全然不顾旁人疾苦啊!”
太子毫不退让,恨不得今日就敲定赵舜毅开春便带兵出征,眼看着一场宫宴又要变成朝堂,庆帝兴致全无,太后偏了头小声跟四皇子说道,“看看、看看,果然,啧啧啧……礼儿所求之事,哀家这就允了。”
赵寅礼眸光亮了亮,难掩心中欢喜,微微颔首,小声谢恩。
“好了,今日是岁尾宫宴,你们一个个的是当哀家不在此处吗?不耐听你们争执政事,大过年的也不好喊打喊杀,殷将军与国有功,就按他说的办吧。
尔等好好坐回去吃席,别饶了陛下兴致!”
众人不敢再有异议,纷纷应道,“是……”
比起被焚烧祭天,只是琼面已经算是保住了性命,太后既然肃声拿了主意,江暮雪再闹下去恐适得其反。
丝竹声起,舞姬曼妙登场,只是席上之人各自怀揣心思,这顿晚宴实在食之无味。
酒过三巡,光弘殿后方的夜空中燃起花火,声声震响伴着绚烂的烟火冲破云霄,如花朵怒放般炸裂开来,映在闻溪娇美的面容上忽暗忽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