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兵眼睛一斜,嘻嘻地笑,说:“救命之恩,当…”
武成晚做打住的手势,让他闭嘴。
考试是在后面一天,考完直接放假。
冼兵当真信任武成晚,所谓的考什么不过是武成晚给了他一个缩小的范围,死记硬背,到了考场上自当瞎猫撞上死耗子,撞对一个是一个。
毕竟以他这样的成绩,突然考了班上前几名也不现实,老师只会怀疑他作弊。
陈萃比冼兵还要紧张,他成绩不好,是真的,每次一到考试,就要临时抱佛脚。
冼兵努力,他比冼兵还要努力,抱着课本闭眼背,就差摇头晃脑了。
冼兵每次看到他这副样子都想笑,无不得意的指指他在背的诗句,说错了,这次考试不考这个。
他傻眼,又没见着试卷,怎么知道会不会考?
等到考试当天,陈萃才知道,冼兵说的是真的。
而冼兵,拿着试卷乐开了花,笑的监考老师过来他跟前提醒,拿小抄的赶紧交出来,被抓到可就不得了了。
冼兵神气的监考老师愣是在他旁边站了十分钟。
考完最后一场,全都在收拾东西回家,武成晚留在最后,等他父亲。
武徽金这次也监考学生了,忙着把试卷收好密封,回家自然是比学生晚。
武成晚到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武徽金见是他,说道:“你先走吧,去市场买条鱼,你妈今晚出差回来,咱家吃鱼。”
武成晚点头,到车棚推车,路上学生三三两两,他骑着自行车,在街上好像看到了陈萃的背影。
陈萃背影不难认,永远的空空荡荡,袖口或是裤脚有污渍,那种污渍属于旧污渍没有洗干净以后的残留。
他好像家庭条件不是太好,武成晚的自行车慢下来,看到他背上鼓囊囊的书包,三天,还要背那么多书回家温习吗?
他走的挺着急,不知要去哪里坐车,到尽头的拐角武成晚就没再留意他了。
陈萃要先等一路公交车,坐到可以停靠的最近的站点,然后下车。
穿过无穷无尽的田埂,黄泥路荡起土尘,他如果不走快,到家可能就没饭吃了。
走快的后果就是一双布鞋被踩的脏兮兮的。
他还在穿家里人亲手做的鞋,这种鞋一点都不时髦,甚至土里土气。
但是穿着舒服,陈萃每次都会这么告诉自己,买来的鞋都硬,磨脚。
新世纪,一个崭新的世纪,有人越过越好,有些手艺人却越过越穷。
陈萃的篾匠爹现在已经赚不到多少钱了,手工活儿慢,要价又不能高,比不过机器,渐渐地,穷了下来。
陈萃不爱学习,他就想跟着他爹编竹篓,然后背到集市上卖。
他爹不愿意,抄着鞋底抽他,说他没出息,没眼界。
陈萃眼下那颗泪痣好像就是那时候哭出来的,也可能是小时候就有,但他没留意,长大了才发现眼下有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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