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成书坐进副驾驶,宋时渊犹豫不决,最后顿了顿说:“小书,我们重新开始吧。”
江成书原本的视线是盯着车窗外的景色,他很轻地“嗯”
了一声,表示自己在听,但也只是在听而已,并不是同意,他突然不想再去追究这些东西了。
宋时渊继续说:“如果你是因为我之前滥交,我答应你,再也不去找别人,以后每天都回家当一个”
“不是因为这个。”
江成书突然打断他。
他原本没有聚焦的目光移到宋时渊的脸上,他的表情很平静,但直视过来的时候,眼睛里竟然有几分冷冽,认识这么多年,宋时渊从没见过江成书这种眼神,几乎能把人看得心头一凛。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还能是什么?”
宋时渊和他对视,反问道。
江成书仔细看了他几秒,突然觉得可笑,不是宋时渊可笑,是自己可笑,到底怎么想的,会把那么多的爱燃烧在这样一段无望的感情里。
心死了,还被对方当成闹脾气,还以为罪魁祸首只是某一件事,但其实呢,只不过是导火索,不过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而已,是很多东西。
江成书往后靠在椅背上,闭上眼慢慢说:“现在都不重要了,你明白吗?原因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不想继续了。”
能让宋时渊低下头来已经是天大的让步,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又让他回到过去,被侮辱,被伤害,被践踏,循环往复,算了吧。
已经没有力气再重蹈覆辙了,真的很累,他们有过快乐的时光,最开始那几年,江成书真的觉得很幸福,但那真的不够,他没有办法再靠那些微弱的星光支撑下去,再无数次尝到随时可能被欺骗的恐惧。
也许宋时渊会改,也许他坚持不了一段时间又会去寻欢作乐,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曾经的伤害是真实存在的,他心里的疤痕也是永远补不上的,所以干脆结束对大家都好。
江成书说:“你是不是觉得屈尊降贵来找我,可我不但没有屁颠屁颠的跟你回去,反而不识抬举,所以会很生气。”
他不必用眼睛看,都知道现在宋时渊的脸色有多难看,他笑了一下说:“但是,过去十年里,我的痛苦你永远也感受不到,就因为你是宋时渊,所以我们永远都不会有一段平等的关系。”
他说完,睁开眼,夕阳已经落山,寒冬傍晚,驾驶座的车窗开着很冷。
宋时渊问:“所以你一直都恨我是吗?”
江成书并没有看他,他只是直起身,抬手托住宋时渊车上挂着的那个佛祖的挂件:“宋时渊,你只知道我恨你,却不知道我为什么恨你。”
宋时渊看了看他脖颈处的红绳,红绳的末端,隐没在羊绒衫里面的,是他和江成书一起去寺庙求的那个护身符,这也许是他们在这个世界上仅有的牵绊。
江成书顺着他的目光,知道他在看什么,他一把从脖子上狠狠地扯下护身符,冷着脸朝窗外掷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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