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环已经端了温水来,等武平侯喝完了梨水,武平侯夫人亲手伺候丈夫梳洗:“可是出了什么事情?我瞧着你神色有些不悦。”
武平侯洗了脸换好衣服鞋子,这才觉得舒服许多:“只是觉得可笑可悲罢了。”
武平侯夫人等丈夫坐下,就站在他身后帮他捏着肩膀,武平侯的手放在妻子的手上:“能娶了你真好。”
等吃饭的时候,武平侯才把柳家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苏明珠表情有些纠结:“所以苏姑娘说那几句是她自己有感而发做的诗?”
武平侯也觉得可笑,点头道:“是啊。”
若不是在吃饭,苏明珠简直要笑着在床上打滚:“大伯和大哥都没听出来?”
武平侯给女儿夹了一筷子烧排骨:“涛哥儿倒是觉得耳熟。”
苏明珠皱了皱鼻子,声音娇滴滴的可是说出的话却毫不留情:“可不是耳熟吗?不就是《上邪》,而且明明是一首情歌,怎么她挑出来几句就变成自己有感而发的诗了?简直可笑。”
武平侯夫人被逗笑了:“怕是夫君走了,她都不知道夫君问那句话的意思是什么。”
武平侯给妻子夹了些她喜欢的菜,这才说道:“她还说能救我。”
苏明珠神色微凝:“这话就有些奇怪了,她连自己都救不了,好好的日子折腾成这个样子,还说能救父亲?莫不是和姜启晟遇到的那几个人一样?”
武平侯从不仗着侯府出身就瞧不起别人,可是他看不上柳家,父不慈子不孝各有算计:“柳家没有风骨。”
苏明珠还在思索柳姑娘那句话,她觉得很在意:“父亲,就像是有人说要助姜启晟三元及第,你说……”
武平侯看着女儿,神色严肃说道:“明珠,永远不要等待陌生人救你,也不要把自己的安全交到陌生人的手中,懂吗?”
苏明珠坐直了身子说道:“我记下了。”
武平侯叮嘱道:“不过任何时候,当你需要帮助的时候,都可以告诉我,父亲会永远保护你的。”
苏明珠满心的感动:“好的!”
武平侯心满意足了,这才说道:“对了,你外祖父想你了。”
苏明珠给父母盛了汤:“我这几天就过去,父亲真的不准备问问柳姑娘?”
武平侯说道:“现在不是时候,若是这时候就问,她难免要拿捏,不仅不会说真话,怕是还要异想天开乱要好处,你大伯那个人……等那位柳氏吃了苦头老实了再问就是了。”
苏明珠见父亲心中有成算,也不再多问。
等吃完饭,苏明珠就先离开了,还没到她午睡的时间,就先去书房给姜启晟写信了。
苏明珠先把《上邪》默写了一遍,然后又把柳姑娘说的那几句话写了下来,才开始絮絮叨叨写道:“我竟不知道这世上有如此厚颜之人,不过是从中选了……”
当姜启晟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第一眼竟然是不敢相信,他做了一件这辈子最傻的事情,放下信用手揉了揉眼睛,再拿起来重新看。
他再也看不进去下面的内容,把《上邪》来回看了数遍,还情不自禁的念道:“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乃敢与君绝!”
“乃敢与君绝……”
姜启晟脸上的喜悦是那样的明显,笑的又傻气又幸福,口气里是满满的宠溺:“聪明的小狐狸,又让你抢先了。”
他嘴角一直上扬,格外的开心得意,本以为不懂情的小狐狸,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开窍。
可是当下面的一行行字落入眼中,姜启晟的笑容一点点消失,表情都僵硬了。
姜启晟深吸了一口气咬紧牙,许久才猛的吐出来,接连重复了几次才恶狠狠地嘟囔起来,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蠢狐狸!
哪有人、哪有人这样写信的!”
上来就写了这么美的情话,还是自己未婚妻写的,姜启晟就先入为主以为是写给自己的,没想到、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简直要把人给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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