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川一字一顿,“只有你自己,才能消化自己的苦痛。”
“我可以对你说吗。”
谨玫的眼泪还未消退。
幸川一怔。
“我可以吗。”
谨玫重复了一遍,势必要从他身上寻一个答案。
幸川的脸色很快恢复如初。
他说。
“可以。”
话音刚落,他便牵起她,走向西北小门的方向。
谨玫大脑一片空白,任由他牵着,与人流相悖,慢慢离开这空无一人的地方。
她望着他的后背,这些年来,谨玫只认真端详过父亲的后背,她一贯认为,小时候坐在父亲肩上,才能望见更为遥远的世界,在这目之所及的范围内,任何男人,都不能与父亲相提并论。
可这男人,独独这几秒,竟让谨玫感觉,他能与父亲比肩。
上电梯时,幸川一言未,两人之间,只剩下谨玫不停抽纸的窸窣声音。
她偷偷瞄他一眼,见他安静得很,见惯了幸川毒舌,忽而来此一遭,谨玫也有点难安,可说到底,她心里是感激的。
他没有揭她伤疤,也没问她为什么哭,给足了她时间消化。
谨玫也认时宜,电梯上到六楼,电梯门开,谨玫的面色已一如平常。
“谨玫,你怎么现在才来。”
吴莉开口责问,“大家都要到齐了。”
“不好意思,我刚才去处理宣传组没干的事情了。”
谨玫重重地在没干两字上强调,吴莉脸色一变,便挥了挥手,不再说话。
幸川从她们的龃龉里擦身而过,走上台前,开始强调本次任务的注意事项,重要性和难点。
吴莉在一旁听着,脸色愈加难堪。
等全部人员各司其职,逐渐散去后,吴莉走到幸川面前,面容讨好似地说,“幸处,方才我总结的那些,您怎么没有采用?”
幸川笑了一笑,也回之以同样的笑容,“抱歉,我觉得你的没有可用性。”
幸川走后,吴莉在他身后幽幽道,“每次都把人的材料改面目全非,你以为你是谁。”
谨玫就站在一旁。
吴莉,你错了,幸川从没认为自己是谁,可他就是有能力,轻而易举,便能掌控全局。
谨玫将这些话憋在心里,遥望幸川愈走愈远。
好像直到现在,她才彻底认识到这个男人蕴含的能量,他从不做一件多余之事,那些看似不合常理,甚至令人怨声载道的决定,无一不基于基本规则,为掌控全局而定。
中间很长一段时间,工作似告一段落,谨玫在现场没了事干,她从书包里拿出本子,开始对这项工作进行复盘,她把需要注意的细节一一记下,写到一半时,前方正在聊天的几人,忽然出一阵骚动。
“xx一个学生突然呕吐,情况严重,现在需要提报到上级部门,由他们来进行处理。”
吴莉放下对讲机,目光又一次瞥到谨玫,“谨玫,你现在到外面去,给他们打一个电话。”
谨玫这次迎上吴莉的目光,面对这个从始至终没有,皆没有出席在对接场面的人,她摇了摇头,“吴科长,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与上级部门对接,我觉得还是您比较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