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苏霁华心虚的低头。
她知道,自个儿与三叔成亲了,就要恪守本分,不说像在李府时那样恭谨有加,也绝不能给人抓住小辫子扯三叔的后腿。
“说谎。”
贺景瑞点了点苏霁华的鼻尖,顺势抚了抚她那条大长辫子。
苏霁华掰着指头,小心翼翼的偷着觑向贺景瑞,一双眼澄澈干净,黑白分明的就似皇帝御花园里头圈着的那只小鹿。
“嗯?”
贺景瑞应了一声,声音不自觉的轻柔了几分。
“三叔……”
“现在还叫三叔?”
苏霁华刚刚开口,就被贺景瑞给打断了话。
她扭捏着身子,左想右想半日,终于道:“爷。”
贺景瑞虽不甚满意,倒没有多逼,只牵着人往里去。
苏霁华垂着小脑袋跟在贺景瑞身后.进了主屋,梓枬打开帘子送了两碗杏仁茶过来,又取了一些糕饼子和果点,这才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守在主屋的廊柱下。
“是去隔壁寻阿宝姑娘了?”
贺景瑞捻了捻苏霁华的头发丝绕在指尖,浑然不觉自个儿的动作有些奇怪,只觉得这青丝泛着香,故此不自觉的绕了一圈又一圈。
听到贺景瑞的话,苏霁华惊奇的看向他,想着是不是有什么小人专门被这人安插在自个儿身边通风报信了。
贺景瑞笑了笑道:“梓枬怕你出事,前脚刚告诉我,后脚你就来了。”
苏霁华绷起了一张小脸,怒瞪向正候在主屋处的梓枬。
吃里扒外的东西!
梓枬似是感受到了苏霁华的怒气,赶紧换了元宝过来,然后躲进了隔壁的茶室。
瞧见苏霁华那副气呼呼的小模样,贺景瑞好笑道:“好了,梓枬也是为你好,生恐你出了事,毕竟那李莞是个不好相与的。”
见贺景瑞提到李莞,苏霁华撑着下颚靠在茶案上,声音细细道:“那李莞是个太监,怎么还在外头养着个阿宝姑娘呢?”
说到这里,苏霁华难免有些意不平,“阿宝姑娘是个心智不全的,不会是被那李莞强逼的吧?”
毕竟李莞是个太监,正经人家的姑娘怎么会去贴一个太监。
而且她听说,因为有些太监不能人道,所以惯会折磨人,譬如李肃这流人,不知犯下了多少人命案子,但因着腌臜甚多,甚至愈发不忌惮起来,无法无天的厉害。
想起阿宝姑娘那双纯稚的大眼睛,苏霁华实在是觉得有些心疼。
还是个没长成的小姑娘呢。
贺景瑞沉哑片刻,然后道:“这阿宝姑娘原先其实是宫里头的罪奴,是那李肃赏给李莞的人。”
“李肃的人?”
苏霁华瞪圆了一双眼,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其实就方才她瞧着,那李莞对阿宝姑娘还是不错的,不说没有苛待,就是平日里也是紧着的。
上次她与三叔去拜访时,那些丫鬟家仆对阿宝姑娘的重视程度堪比金丝笼里头的金丝雀。
可李肃是李莞的仇人,杀一千遍一万遍都不够的仇人,这仇人给的人自然是要防备着的,但这李莞对阿宝姑娘似是上了心,看着竟丝毫没有防备。
其实就苏霁华来看,如果这阿宝姑娘真是自个儿仇人送来的人,不说苛待,冷饭冷菜自然是要上着呢,哪里会让人这般舒服,定要给她磨掉一层皮。
想到这里,苏霁华再次想起阿宝,有些不受控制的想着,李肃特意给李莞送人,这阿宝姑娘不会是在装疯卖傻吧?想到这里,苏霁华又不自禁同情起李莞来。
似是看出了苏霁华的小心思,贺景瑞好笑道:“李莞这人虽年纪不大,但性子阴沉,惯有主张。”
意思就是不会多错看人。
苏霁华略略点头,想着也是,宫里头的人都是人精,她能想到的人家自然也能想到,而且只会比她想到的多。
“李莞这人,日后咱们还是要结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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