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在自己卧房的床上辗转半晌,渐渐地也理清了头绪。
这好像是个套。
但若说桓澈会布局去套姑娘,她是坚决不信的。
他三年之后在这上面都没开窍,三年前的现在能有这个觉悟就见鬼了。
他当年可是把她送的一瓶擦脸用的香膏拿去当熏香用了。
顾云容想想这个就来气。
为什么他不用那些东西脸上也不干不燥,以至于他用错地方,她连个寒碜他的机会都没有。
好气!
一个男人长那么好看!
顾云容郁闷片刻,蓦地坐起身,将近来诸般事项连缀起来梳理半晌,得出了两个结论。
一是桓澈应当是真的喜欢她,她并无利用价值,他大费周章,除却真心喜爱没有其他解释。
二是她得跟他谈谈。
她当初对他殷勤确实是为了顾同甫,再有,即便她还喜欢他,也不等于她愿意嫁他。
经此一事,她发现她心里其实还是有他的。
可她的顾虑也多。
除开前世之死以外,她心里还有一道坎儿。
如果桓澈是可以在不长的相处之后就喜欢上她的,那他前世摆出那样的姿态又是为哪般?
总之,她不会再如前世一般被动。
桓澈病重的消息传出之后,不断有小股倭寇来犯,都是抢完就跑,并不恋战,似乎是刻意引战。
顾云容想起前世好像也有这么一出,然后过不多久,浙江这边来了个震动沿海诸省的人,宗承。
提起宗承,怕是沿海百姓极少有不知道的。
海上大小走私船主皆奉宗承为主,往来于日本与国朝劫掠的倭寇也大多听命于宗承。
所以宗承被封为“倭寇之王”
。
而这样一个倭寇头子居然是土生土长的国朝人,祖籍就是徽州。
宗承是个十恶不赦的卖国贼,但却也算个孝子,而宗承的母亲还在老家待着。
徐山当年迁至徽州,不知是否考虑到了这一点。
宗承再不是个东西,似乎也不会长驱直入带着海寇来洗劫自己老家。
而其他倭寇也不太可能不给宗承面子,跑来徽州闹事。
所以徽州很安全。
前世来浙的是李博远,宗承到来之后,李博远招降不成,很是头疼了一阵。
朝廷这边一直都打着招降宗承的主意。
宗承毕竟是国朝这边的人,若能倒戈,那瓦解倭寇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