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承若死,他们必定激变。
他极目远眺,长叹一息。
这路究竟要如何走,还是要往后看。
福斯托一直都想跟眼前这位殿下打好关系,奈何对方始终冷淡。
他提出邀请殿下与王妃去喝酒,就见殿下又冷了脸。
他这才想起天朝的习俗跟他们的不同,以为殿下是因为失礼生气,尴尬笑笑,做了个请的手势:“那我们一起下流。”
桓澈冷淡的脸僵了一下。
福斯托不明所以,迷惑道:“殿下不下流么?”
四周仿佛一静。
杵在桓澈身边的握雾嘴角几乎抽到了耳朵根。
虽然他觉得殿下有时候在王妃面前是有点那什么,但他还是头一次见有人胆敢在殿下面前直言道出的。
这西洋人太勇敢了。
懵住的福斯托转头看西芒,西芒思索一下,小声提醒:“您是不是想说下楼……”
福斯托恍然大悟,连声道歉,又道:“差不多差不多……”
桓澈面无表情,回身率先走了。
这样又折腾了两天,仍旧未能搜寻到刺客。
贞元帝无法,只好解禁。
顾云容出宫时也没听到乾清宫那边有什么动静,觉着桓澈的揣度怕是要落空。
然而一月之后,宫中传来消息,皇帝下旨,降封太子为蕲王,封地待定。
一时之间,内外哗然。
原太子虽则生母早逝,但冯皇后始终将其视为亲子抚育,冯家就是原太子的靠山,圣上虽然几番惩治原太子,但总是会打一棍给个甜枣,算是小惩大诫,有人到御前揭发原太子的错处,陛下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见还是想要扶立这个长子的。
算下来,原太子手里的一副牌并不算差,却打成了如今这般光景。
朝中上下因着此事炸开了锅。
因才出了刺杀之事,众人纷纷揣测皇帝是认为原太子要弑父,这才有此一旨,遂纷纷为其脱罪。
就凭着原太子那禀性,谋杀君父这等事是断然没胆子做的,何况太子得多么蠢钝才能冒此大险。
但贞元帝似乎心意已决,并不肯听。
顾云容听说这件事后,第一反应是,看来皇帝真是对原太子失望透顶,都不愿意把他的位子留到过年。
第二反应是,太子既废,继任储君是谁?
众人亦纷做揣测。
桓澈这阵子入宫,上到太后下到内侍,似都对他多了一分打量。
他却一切照常。
既已降封亲王,便不能再居东宫,贞元帝命蕲王携一众女眷搬去西苑暂居。
小年这日,顾云容与桓澈围炉叙话时,问皇帝为何不直接立了他。
桓澈随手将她才拈起的一个小金桔截胡,塞进自己嘴里:“你就那样肯定父皇想立我?”
顾云容好气,这已经是她被抢的第三个小金桔了!
她重新挑拣一个,飞快咬了一口才放心:“陛下最偏疼你,不立你立谁?”
“你可曾想过,父皇兴许是一直故意立我当靶子,护着他真正想立的那个?”